他換洗的衣物和書籍裝背簍裡的,裝了大半背簍,雲巧搶著背過去了。
去福安鎮的路沒有修到村口,而是沿著村後的山修了條寬敞的路,路上鋪了厚厚的石子,走起來有些膈腳。
她走在前邊,步子邁得不大,但速度極快,唐鈍盯著她腳上的鞋,“每天在山裡走,腳疼不疼?”
“你不是問過了嗎?”
唐鈍抵了下後槽牙,“我忘了。”
“不疼。”雲巧挑著石子堆得高的位置踩,仿佛多踩幾下就踩平了似的,道,“這活比扯豬草輕鬆,龍虎人好,會幫我挖草藥,摘野果”
龍虎是李善派給她的人,清晨來家裡接她,晚上會送她回來。
這些日子以來,雲巧挖的人參草藥以及後院種的花草都有他的功勞,唐鈍說,“龍虎還小,你彆累著他了。”
“我問過,他不累。”雲巧低著頭,時不時踢起兩顆石子。
唐鈍皺眉,“好好走路。”
“哦。”
然而她規矩片刻就忍不住亂踢了,踢飛的石子竄入草叢,帶起草叢晃了晃。
晨曦撥開雲霧,暖暖灑在兩人肩頭,唐鈍沒有再訓她,而是交代她秋收的事兒。
田地已經賣出去了,莊稼如今是彆人的,他提醒雲巧沒認錯田地和人鬨起來。
“我記性好著呢。”
恰逢兩人走到山腰,眺目就能望到黃燦燦的田野,她指著沒賣的幾塊地,“那是咱的田地”
唐鈍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了瞧,“彆記錯了。”
李善答應幫忙秋收,莊稼的事兒唐鈍倒是不操心,就唐鈍道,“衙役們來家裡的話,你記得要避諱些,省得村裡人說三道四。”
自打她得罪趙氏,趙氏就等著逮她的錯處。
捕風捉影便罷了,就怕雲巧言行無狀落人話柄,他道,“離春花和秦大牛遠點。”
“好。”雲巧嘴裡應下,歪著腦袋,突然直勾勾盯著他。
唐鈍怔住。
“唐鈍,你是不是記性不好。”
“”
“這話你都說過無數回了,換成翔哥兒,肯定捂耳朵不聽了。”
“”
她繼續踢著石子往前走,聲音柔柔的,“我脾氣好吧。”
“”
雲巧素來就是愛自誇的,誇起自己更是不吝嗇,“我人勤快,脾氣好,村裡沒有比我更好的姑娘了。”
唐鈍嘴角抽了抽。
心想這不是老唐氏的原話嗎?
老唐氏擔心他被縣裡繁華迷惑,拋棄雲巧,這兩天在他耳朵邊說了許多雲巧的話。
翻來覆去不過就是雲巧是她認定的唐家媳婦,她活著一日,他就不能領其他女人進門。
唐鈍試著解釋他和雲巧的關係。
老唐氏根本聽不進去,不耐心就道,“反正巧姐兒是我孫媳婦,你要學那些攀龍附鳳的,彆怪我不認你。”
唐鈍就納了悶了,雲巧到底哪兒好,老唐氏怎麼就非認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