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們噗嗤聲大笑,起哄道,“墩哥兒年齡不小了,巧姐兒,你得趕緊替他生個孩子”
唐鈍斜眼,眼看她咧起嘴,眼睛眯成了條縫,紅唇微啟,忙捂住她的嘴,厲聲道,“不得說話。”
她這人沒什麼心眼,彆人說什麼答什麼,真由著她開口,不定鬨什麼笑話呢。
雲巧拿開他的手,“為什麼不能說話?”
“回家。”唐鈍耳根也紅了,低低威脅,“你亂說話我不給你吃肉。”
雲巧趕緊捂住自己的嘴,搖頭,“我不說話。”
村道上的人笑得更歡,逗雲巧,“巧姐兒,墩哥兒得回縣學,你要抓緊時間啊。”
雲巧不說話,一個勁的傻樂。
唐鈍:“”
這傻子。
回到家他臉上的熱氣都未消散,老唐氏看他滿臉通紅,擔心他染了風寒,熬了兩大碗薑湯給他灌下,薑辣喉嚨,唐鈍咳了好幾聲,老唐氏憂心,“你去四祖爺家抓些藥吃吧。”
“”
“唐鈍生病了嗎?”
“他咳嗽呢。”老唐氏涮了鍋,往裡添水倒米,“這兩日氣溫驟降,你出門再穿件衣服。”
唐鈍喝了兩口茶緩解喉嚨的不適,解釋道,“我沒事,被薑湯辣著而已。”
雲巧看向碗裡的兩塊老薑,直打顫,“薑辣喉嚨。”
“我怕墩兒發燒,多丟了塊薑。”
熬過薑湯的老薑老唐氏沒丟,切成片,待會放肉裡,雲巧生火,看唐鈍出去了,問老唐氏,“奶,唐鈍有孩子你是不是就放心了?”
老唐氏正切肉呢,聞言,手滑差點切著手,“誰和你說的?”
“村裡人。”雲巧說,“她們讓我給唐鈍生個孩子。”
“那群碎嘴的就愛胡說八道,你彆聽他們的,奶說過,明年給你們辦酒席,到時再生孩子不遲。”她剛來月事,家裡又不是沒錢,犯不著為了省布料懷孕,老唐氏說,“養好身子再說。”
“好。”
雲巧沒把這事放在心裡,哪曉得隔天出門割草,好些人問她昨晚乾什麼了,她一頭霧水,卻也老實回,“睡覺啊。”
晚上不睡覺乾什麼?
婦人們捂嘴偷笑,她納悶,“你們笑什麼呀?”
“墩哥兒也特不體貼,你都這樣,怎麼還讓你割草喂雞啊。”她們笑得不太尋常,雲巧愈發困惑,“割草又不累。”
她也不是天天割草。
“哎喲喲,想不到咱巧姐兒是個深藏不露的呢,你不累,墩哥兒累不累呀。”
唐鈍趕了兩天的路,昨個兒進村後臉色就不正常,約莫給累的,她點頭。
婦人們再次笑出聲,“還真是沒有耕壞的田隻有累死的牛呢。”
雲巧覺得有道理,附和道,“對。”
唐竹端著盆去河邊洗衣服,看她笑得眼睛都沒了,撇嘴,“不要臉,這種事也拿出來說。”
唐菊撞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傻。”
換了旁人,唐菊會認為對方故意炫耀顯擺,經過上次的事,她懷疑雲巧壓根不懂那些人笑什麼,“鈍叔怎麼會娶這種人啊。”
不消片刻,大家夥幾乎都知道唐鈍和雲巧夜裡圓房了,唐耀怕唐鈍累狠了對那事不熱衷,下午特意去河邊網了兩條鯽魚送去唐家,叫上秋娥一塊,“你嫂子不在,沒人教巧姐兒那些事,你做姑姑的要上心。”
兩人多年夫妻,說話沒個忌諱,但沈秋娥止不住臉紅,“我與她並不怎麼親近,聊那些不太好吧。”
次數多了,自然而然會有經驗。
要她開口,她抹不開麵子。
唐耀的想法不同,雲巧不上道,累的是唐鈍,受嘲笑的也是唐鈍,因此,他說道,“她性子遲鈍,由她自己領悟,恐怕到老都不懂,唐鈍這個歲數才嘗到滋味”
他越說越渾,沈秋娥臉紅成連柿子。
唐鈍在屋裡看書,雲巧坐在他旁邊,不時指著書上的字問唐鈍怎麼讀,唐鈍耐心好,語氣溫溫和和的。
唐耀給自家媳婦擠了個眼色,清著喉嚨道,“墩哥兒,瞧我給你拿什麼好東西來了?”
他提著木桶,不時有水濺出,唐鈍闔上書,起身走出去,“魚嗎?”
唐耀捏他胳膊,“你這身板,就該多補補。”
男子怎麼能在床上認輸呢?
唐鈍看他神色曖昧,沒有多想,“給嬸子補身子吧。”
趙氏對他們家怨恨頗深,知道唐耀送魚來,恐怕又得大吵大鬨,唐耀放下桶,抓起一條水裡的魚,“我娘不愛吃魚,這魚特意給你抓的,待會就讓久奶燉上,晚上多補補。”
雲巧走出來,彎腰看了眼,比巴掌稍大的鯽魚是最滋補的,她舔舔唇,一副嘴饞的模樣。
唐耀強調,“這魚是給墩哥兒的。”
她天天雞蛋雞湯補著,不吃魚湯也沒事,唐鈍不同,太弱了。
雲巧略微失望,“哦。”
唐耀再次給秋娥使眼色,沈秋娥摸摸鼻子,挽住雲巧的手,“你姑父和耀哥兒有話說,咱們彆打擾他們,久奶不是抱了幾十隻雞崽嗎?長得怎麼樣了?你帶我去看看吧。”
雲巧不習慣她的親昵,掙脫她的手,卻也領著她往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