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凱岩城北,官道十裡。
朱莉克裡岡幫風塵仆仆的簡妮維斯特林洗漱完畢,和拉夫德克裡岡一起坐上了簡妮馬車車夫的位置,格雷果克裡岡則騎馬跟隨在馬車旁,克裡岡的騎兵們跟在馬車後麵,格雷果一聲令下,馬車緩緩前行。
夕陽西下,從落日之海的海平麵上照射過來,把官道上的人影拉得很長。
加文伯爵和他的八名侍衛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被魔山強行‘劫走’。
加文忍氣吞聲,隻得跟在魔山的騎兵後麵,並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不能跟一個瘋子講道理!
魔山就是那個瘋子。
加文伯爵心知肚明,就算他出手,再加上八個侍衛,也不是魔山一個人的對手。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自己去保護馬車,在簡妮還處於安全的前提下,而是不要去惹怒魔山。
等見了泰溫公爵,加文伯爵自會討回公道,讓魔山向自己道歉。
為了女兒的安全和榮譽,加文伯爵決定忍讓。
一旦簡妮成為泰溫公爵的女兒,子憑父貴,魔山也不過是不得不服侍簡妮的一條狗;而維斯特林家族也是父憑子貴,令其他西境貴族再也不敢小覷。
加文伯爵漸漸理順心中的不順,讓自己不再覺得那麼難堪和難受。
城北官道上,馬蹄聲得得。
來去的行人遠遠看見魔山,紛紛閃避於路下。
在西境,彆惹魔山!
“簡妮小姐,我是格雷果克裡岡。”格雷果隔著簾幕說道。
簡妮在馬車裡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不回答魔山的話,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暴怒,要是他忍不住掀開簾幕,看見了自己的美貌,會不會做出有辱自己榮譽的舉動,哪怕是一些……調笑的……汙言穢語……
馬車後麵,克裡岡的家族騎兵的汙言穢語就不時的強行鑽進簡妮的耳朵,令簡妮聽了羞愧,臉紅、害臊,有些話,實在是……難以入耳。
“……魔山……大人……”簡妮一開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魔山並不是格雷果克裡岡的名字,也不是名號,而是人們出於對格雷果的恐懼而私下叫的懷有惡意的惡名。比如你可以私下說一個人是狗,是豬,是畜生,你也可以在一幫人中進行討論對方的豬狗屬性和惡名,但是你不能當著他的麵這樣說,這是羞辱。
簡妮太緊張了,心慌意亂,對於注重禮儀和教養的她來說,是不能容許犯下如此無禮的可鄙行為的。
但是她一開口,就已經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
其實很多人,包括朱莉小姐,包括已經死了的艾倫沙略特騎士,也包括格雷果身邊的忠誠部下,都曾當麵稱呼格雷果的惡名‘魔山大人’,格雷果並不計較,他本人對此根本無所謂。現在的格雷果,任何人當麵叫他魔山,他不覺得這是某種羞辱。這可能也是深得惡人的本色之一了。
簡妮一察覺自己說出了魔山大人,而不是格雷果爵士,她立即就嚇了個半死。
簡妮畢竟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從小學文,學針織,學禮儀,學音樂繪畫,學醫,學詩詞,學七國曆史……但並無一天習武的膽氣鍛煉,在格雷果這樣的惡名昭彰的惡棍麵前,她已經膽量全無。
“呃,小姐,我在聽呢!”格雷果罕見的再次說話回應了,對被當麵稱呼為魔山並沒有生氣。他語氣平靜,聲音溫和。
簡妮深呼吸,努力平靜惶恐的心情。
“……格雷果……爵士……您好,謝謝您和您的士兵們前來迎接,維斯特林家族非常感激,我本人也非常感激爵士的……照顧。”簡妮聽到自己的心亂跳,她好不容易說完這番話,額頭鼻尖都沁出了小汗珠,兩隻雪白的小手發熱。
“簡妮小姐,是泰溫公爵命令我前來迎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