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真正的人,絕對不會甘心一輩子去做一條狗。”
獵狗一怔!
魔山的話令他很意外,完完全全的意想不到。
“狗的命運是什麼?沒有兔子了就宰掉,剝皮烹肉;如果狗咬死了鄰居的貓,鄰居不依不饒,主人就會把狗宰了平息事端。”
“哼,有的主人並不會殺掉自己的愛犬。”
“但我們的主人恰恰會,這一點我很確定你也很確定。瞧瞧你的主人喬佛裡,他就根本沒有拿你是個人看。”
獵狗的身子一震。
他自然明白魔山說的是事實,隻是如此揭開傷疤,太傷人尊嚴。
獵狗目光霍然閃過一道精光:“魔山,你想謀反?”
“並不是謀反。”
“那是什麼?”
“人,就會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狗則不會,隻要人吃剩的骨頭就很滿足。”魔山冷冷說道。
獵狗右嘴角裂開,上翹,掛著蔑視和不屑,還有被傷害的尊嚴的麵具殼:“你說這些話,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我希望你為自己做點事。”
“我的事就是效忠國王和太後。”
“那就好好做狗。”魔山厲聲說道,“等下次見麵,我也許就會宰了你,絕不再手軟。”
“下次見麵,你已經謀反了?”
“好好做狗,彆管我是謀反了還是在做其他的任何事。如果今後你我為敵,不必容情。”
“我會把你今天的話告訴瑟曦太後。”
魔山冷笑:“話出我口,入你耳,這裡沒有第三個人,誰能證明你的話不是誣陷?我要不承認,你能拿我怎麼著?”
獵狗一窒!
魔山深深的盯了獵狗一眼,勒馬轉身,疾馳而去。
獵狗看著魔山跑遠,突然縱馬追上去,和魔山並駕齊驅,厲聲喝問:“艾德史塔克是你放走的?”
“你猜!”
“你串通了瓦裡斯?還是瓦裡斯串通的你?瓦裡斯也是你放走的?”
“你猜!”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究竟在謀劃什麼?艾德史塔克究竟還在不在城裡?”
“你還是彆猜了,你猜不出的!你要麼好好做人,要麼好好做狗,彆在人和狗之間猶豫不決。”
“你以為自己是個人,其實還是一條狗。”獵狗冷笑。
“我魔山,絕不做狗!”魔山轉頭對獵狗說道,聲音很輕。
魔山猛踢馬刺,馬刺紮進戰馬身體,鮮血淋漓,戰馬狂嘶,猛然竄出,把獵狗甩開。獵狗的戰馬漸漸慢下來,最後停住,目送魔山如巨人一般狂暴而去。
魔山最後的那句話並沒有狂喝暴怒,他神情平靜,聲音很輕,卻足夠獵狗聽得見。
輕輕一句話,卻轟響在獵狗的耳邊,有如巨雷:我魔山,絕不做狗!
國王大道上,一人疾馳,蹄聲如雷,行人馬匹遠遠的閃避在路旁,無人敢與之爭道。
夜,淩晨,正是睡夢最甜美的時刻。
紅叉河水嘩啦啦一路向東,並不影響河畔軍營裡將士們的美夢。
艾德慕徒利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外麵殺聲震天,到處都是火光。無數人的呐喊聲驚天動地,當他滾下床抓起劍,還沒有衝出營帳,一彪人馬殺了進來,為首的人金甲金盔,手持鍍金寶劍,威風凜凜,眨眼間砍翻他的三名身穿睡衣的侍衛,一劍一個,手起劍落。
他身後的侍衛如狼似虎,把他的侍女和一名少年仆人砍翻在地,人已經倒地不再動彈,卻繼續劍起劍落,不肯停下,就好像要把豬肉剁成餡。
艾德慕手裡握著劍,赤腳單衣,雙目圓瞪,被詹姆蘭尼斯特笑嘻嘻的帶著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艾德慕大人,你是選擇棄劍投降束手就擒,還是不服氣要和我決鬥?”詹姆笑道,他的鍍金寶劍靈巧的挽了兩個劍花,一屁股坐了下去,鎧甲發出金屬的碰撞聲,很清脆。
啪!
詹姆把黃金劍順手擱在茶幾上。
艾德慕瞪著詹姆,手上的劍微微發抖,他很想一劍砍在詹姆那笑容滿麵的臉上,但他一動不動。
詹姆眉毛一挑,下巴上揚,示意艾德慕做出選擇:棄劍還是挑戰,隨便選!
艾德慕大吼一聲,用力把劍插在了地上。
詹姆和他的侍衛哈哈大笑。詹姆站起來,抓起劍,親熱的拍拍艾德慕的肩膀,喝道:“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