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誰?”正在和雪伊躺在厚厚的毛皮中相互取悅的提利昂抬起他那顆額頭前凸的醜陋大腦袋。
雪伊並沒有害羞,而是抬起頭帶著迷人的甜笑看著闖進帳篷來的少年。
少年很害羞,或者並不是少年,而是一個男孩。他有著棕色的頭發和藍眼睛,看起來比兔子還膽小比女孩子還害羞,他不敢看提利昂和雪伊,在進來之後,他就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來掩飾自己的羞澀與窘迫。
“男孩是誰?”提利昂再次問道。
男孩雙手絞扭著,他很不安。
雪伊的櫻桃小口在提利昂的滿是胡茬的臉上一吻,溫柔的說道:“彆嚇著了他,大人,他還是個孩子。”
“好吧!”提利昂坐起來,語氣放緩和,“小子,張開你的嘴讓我看看。”
男孩終於鼓起勇氣看著提利昂,然後疑惑的,一點一點的張開了嘴。
“你有舌頭啊,他嗎的,那為什麼不說話?”
“我……我……我?”
“你叫什麼名字?”
“……波德瑞克派恩。”
“哦,派恩家族的。”提利昂來了興致。派恩家族是西境的大貴族,這次也有一支軍隊參與到了綠叉河大戰。
“波德瑞克,你今年幾歲了。”
“十二歲了,大人。”少年絞扭的雙手慢慢鬆開,臉上羞怯的潮紅慢慢褪去。
“你在軍中做什麼?”
“照顧拉輜重的馬和牛。”
“哦,你是哪位爵士的侍從呢?”
“塞德裡克派恩爵士。”
“塞德裡克?我認識他,他人呢?是他讓你來找我的嗎?”
“不是,大人。塞德裡克爵士戰死了。”
“哦,那可真不幸運。你們是負責後勤的,為何塞德裡克爵士會戰死?”
“他率領我們參加了戰鬥。”
“哦,真是一個勇敢的家夥。”
提利昂心中大罵塞德裡克愚蠢。打仗的時候,提利昂隻恨自己距離戰場離得不夠遠,而塞德裡克明明距離很遠,卻偏偏要跑上來,然後終於愚蠢的送死成功。
“那你也參加了戰鬥嗎?”
“是的,大人。”
“你殺過人了?”
“是的,大人。”
提利昂回頭和雪伊四目對視,兩個人都有些驚訝。
這個看見人就害羞得臉紅的小男孩殺過人了。
“幾個?”
“一個,大人,不過是受過傷的敵人。我,被同袍們嘲笑了。”
“不不不,小子,你已經很勇敢了,至少比我勇敢。那麼,你來我這裡乾什麼呢?”
“是公爵大人命令我來的。”
“我父親?”
“是的。”
“他命令你來我這裡乾什麼?”
“做大人的侍從。”
提利昂眼珠一轉,這小子看起來老實,卻是我父親的探子,父親對我還是不放心啊,要派個探子在我身邊,好向他彙報我的一舉一動。
“波德瑞克,我已經有了侍衛,一個三百人的石鴉部,夏嘎和康恩是石鴉部的勇士,也是我侍衛的兩名隊長。你回去吧,去給我老爸做侍衛,我這裡不需要你。”
“不是侍衛,大人,我是來做侍從的。塞德裡克爵士戰死後,是凱馮大人收留了我,他把我推薦給了公爵大人,公爵大人就叫我來服侍大人您。”
提利昂感覺到了頭疼。他能看出這個小子是個死心眼,看他的樣子就不會再離開,得想個辦法,說服這個小子自動離開。
“波德瑞克派恩,你的父親呢?”派恩是個大家族,這小子的父親也肯定是個爵士,讓他回家是最能打動這個小家夥的心吧。
“我的父親已經去世,那時候我才三歲。”
“哦,怎麼死的?”
“九年前鐵群島的葛雷喬伊叛亂,我的父親參加了勞勃國王領導的平叛戰爭,他在派克城裡戰死了。”
提利昂閉了閉眼睛:“這真不幸,孩子,那麼你的母親呢?她一定很擔心你。”
“不,她不會。”波德瑞克直視提利昂的眼睛,“我的母親是蘭尼斯港城市裡的一個雜貨商的女兒,她在我四歲的時候拋棄了我,跟一個來自狹海對岸的商人坐船離開了維斯特洛,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從那天起,我就一直跟著塞德裡克爵士。直到……直到塞德裡克爵士在今天早上戰死。”
提利昂突然感覺口好渴。
收不收這個小子,這是個問題。收,他是父親派來的奸細;不收,這小子無家可歸啊!而且,膽小又羞怯,會被其他人欺負的。
“大人!”雪伊的兩條雪白的手臂纏繞上提利昂的脖子,“這男孩好可愛啊,你為什麼不想要他?我們沒有侍從呢。”
提利昂看著波德瑞克派恩:“波德瑞克派恩,你是我父親派來監視我的嗎?”
“不是,大人。”
“好,我換一個說法,我的父親要求你向他彙報我的一切事情嗎?比如今天喝了幾杯酒,明天去了哪個妓院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