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蘭諾慕頓坐在馬車裡,左右手抱著她的兩個弟弟。馬車的左邊,是未婚夫安蓋克裡岡;右邊,是家族騎士羅恩慕頓,修女伊芙琳,學士斯坦貝克,還有兩百名女泉鎮的士兵全副武裝在馬車後麵。
女泉鎮的物資被養父魔山命令士兵們裝了約五百餘車,牛車和馬車都是在女泉鎮和鎮外的子民們手中征用的。除此外,魔山還帶走了女泉鎮馬廄裡的數百匹戰馬。
女泉鎮的管理,依蘭諾不得不交給了家族管家。
魔山率領著克裡岡騎兵走在最前麵,依蘭諾的馬車和家族士兵走在克裡岡的騎兵和步兵之間。大軍向數百裡外的赫倫堡進發。一路之上,魔山下令,不要踩壞慕頓領地上的還沒有來得及收割的莊稼。
正是豐收的季節,每一個村莊的子民都在忙碌著收割莊稼,他們雖然被征用了一些馬車和牛車,但卻對魔山感恩戴德。
慕頓領地是魔山養女依蘭諾的領地,魔山下令士兵不得搶劫村民、不得踩踏莊稼、不得強尖女子、不得毆打村民,因此深得慕頓子民的感激。
唯一的缺點,就是因為大軍不能毀壞莊稼,也不得從已經收割後的良田好土中直接踩過去,所以大軍的行軍速度很慢。
盧斯波頓在中軍大帳內坐著,雙手支著他的下巴,就好像雕塑一般。帳幕內坐滿了北境的將軍們,他們精心準備的戰陣,戰陣中間精心挖下的大陷坑,通通一律沒用了。
魔山回信前來決戰,但並沒有來,而是在夜色中渡過了螃蟹灣,拿下了慕頓家族的女泉鎮。
女泉鎮富有,擁有大型港口和貿易,魔山的這次出擊大大出乎盧斯波頓的意料。
“將軍,我們之間有魔山的奸細麼?”一個貴族醉醺醺的說道。
盧斯波頓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他好像連呼吸都停止了。
“大人,魔山好像能看穿我們的軍事計劃,他根本不來決戰,我們又該怎麼辦?”梅姬莫爾蒙陰沉的問道。
盧斯波頓瞟了一眼梅姬,繼續看著麵前桌子上的某處,眼神空洞無物。
菲林特伯爵淡淡說道:“大人,羅柏大人從小路越過金牙城,進入了西境,在西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在牛津鎮擊潰了西境新軍,殺死了主帥史戴佛蘭尼斯特(史戴佛蘭尼斯特的親妹妹喬安娜蘭尼斯特是泰溫公爵已經去世二十六年的妻子,是詹姆、瑟曦、提利昂的母親。)。艾德慕也在紅叉河一次一次打退了泰溫公爵,把西境軍牢牢擋在了紅叉河的東岸而不得進,可我們麵對一個魔山,要麼是畏戰,要麼是被他給耍了,這個局麵我們必須改變。“
“是啊!”一名將軍滿口氣的鬱悶,“跟在羅柏大人身邊的將軍們全部都立功了,艾德慕這樣的家夥都在紅叉河打敗了泰溫公爵多次,可我們除了戰敗就是逃跑,要不就是挖坑自個兒玩,今後戰爭結束回到北境,令人羞恥。”
“大人,我們不能就在這裡乾等下去啊!”又一名將軍站起來說道。
累累受挫的北境人明顯沉不住氣了!
盧斯波頓改變了坐姿,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各位大人,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魔山身邊有個精通謀略的家夥在幫他,而他也鬼迷心竅的完全信任了那個家夥。我們現在不是在和魔山鬥,而是在和一個我們根本不了解的家夥鬥,而且很顯然,那家夥對我們的情況竟然了如指掌。”
“嗯哼,一個看不見的人?一個軍事謀略家?我為什麼很想大笑,大人,下令進軍吧。”梅姬夫人突然暴怒起來。
“進軍容易,過河之後呢,我們將做什麼?去進攻赫倫堡?還是西行?你說說看。“盧斯波頓輕言細語的說道。
“進攻赫倫堡!”梅姬夫人斬釘截鐵。
“我們能拿下赫倫堡不?赫倫堡自從修建好之後,就隻被坦格利安家族的龍攻陷過一次。龍是從天空進入赫倫堡的。”盧斯波頓慢慢說道。
“那就西行,夾攻泰溫公爵。”
“西行?我們的兩條腿能跑過魔山的騎兵隊伍不?”盧斯波頓淡淡的眼珠看向梅姬夫人。
“好吧,你的意思,我們應該在這裡砍下竹竿做成釣魚竿,再搬張凳子在綠叉河邊,然後開始釣魚?”梅姬夫人怒氣衝衝。
“羅柏大人在西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盧斯波頓慢條斯理的說道,“泰溫公爵在紅叉河頻頻吃敗仗,有個什麼無旗兄弟會的軍隊還不斷的截殺西境人的後方糧草部隊,你認為魔山還能在赫倫堡呆多久呢?”
“大人的意思,我們繼續等下去,直到魔山被宣召西行,我們再進軍?“
“對!”
“這是哪門子的作戰方式?盧斯大人,你的膽量不如一隻兔子啊!”一名將軍大笑道,“如果泰溫並不令魔山放棄赫倫堡呢?”
“博斯維爾將軍,你想進軍,隨時可以渡河。”盧斯波頓淡淡說道,他環視一圈諸將,對他們臉上的不滿神情無動於衷,“想進軍的,渡河就是了。河就在那裡!“
無人回答,氣氛窒息。
“我們目前隻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渡河過去,誘使魔山來決戰;他不應戰,大門一關,僅僅隻需要數百人防守,我們就無法拿下赫倫堡。第二個辦法,就是在這裡等泰溫公爵最後的崩潰。”
“就是一直到戰爭結束,我們都縮在這裡做烏龜罷了。”梅姬輕蔑的哼了一聲。
盧斯波頓看著梅姬,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們在這裡,雖然沒能取得戰功,卻也不會因為冒進而全軍覆滅。我們不能拿下魔山,那麼,魔山拿下了我們嗎?也並沒有吧。隻要魔山敢來,我向各位保證,我們精心布局的這個戰場,就是他的死地。”
“那就大軍渡河,在對岸擺一個這樣的陣地,有何不可?”梅姬說道,“如果魔山繼續不來戰,那就再把隊伍推進十裡,於空曠處擺下陷坑大陣。隻要我們步步緊逼,不停挑釁,魔山一定會沉不住氣,他身邊的那個所謂無形的軍事謀略家,勸得了他第一次,勸不了他第十次。”
君臨城。玫瑰街。小指頭的妓院。
“伯尼,下次不要到我的妓院來。”小指頭鄭重告誡。
伯尼嘻嘻一笑,看一眼妓院大門外的四名紅袍子:“大人這麼怕紅袍子侍衛,為何還要讓小惡魔給你安排四名侍衛?”
“我這樣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小指頭狡黠的目光一閃。
”哦,讓小惡魔安排四名監視你的侍衛,這樣小惡魔就會以為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手掌心?這樣他就對你不再有戒心?!“
“確有此意。”
“大人高明。”
“迫不得已啊!”小指頭歎口氣,“我現在很痛恨我的父親。”
“哦,為什麼這麼說?”
“他該從小訓練我劍術的,這樣我也不用擔心走在大街上隨便一個小混蛋就能用刀割破我的咽喉了。”
“你現在也不用擔心啊!”伯尼指指門外。
“長期用太後的私人侍衛又不給軍餉,這其實並不地道!”
“嗯,大人的良心和善意一直是我佩服的。”伯尼的口才一流。靠口技闖蕩江湖的日子裡,他對貴族和底層混混都能口如懸河。
“東西拿出來吧。”小指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