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世界?居然還有古代世界?神鑰你出息了啊!”衛月歆又驚又喜,還挺興奮。
神鑰道:“你彆高興得太早,這個世界是我偷偷撿漏撿過來的,是彆人不願意做的。”
衛月歆一下嚴肅起來:“難度很大?”
“不,還挺簡單的,但獎勵估計很低很低。”
衛月歆皺了皺眉:“願聞其詳。”
“首先,古代的任務大家都不大願意做。一來,古代的一個城池,人太少了,視頻的數據會很差。
“一來,古代人即便看了天幕、相信天幕,以他們的生產水平和抵禦風險的能力,也很難做出有效的反應,同樣會導致拯救效果不佳。”
“第三,古代世界的人將來搶任務的時候,會有一定程度的扶貧,而古代人因為生長環境所限,思維見解上和神鑰管理人會有一定出入,管理人一般不太喜歡這樣的任務者,所以直接就從源頭上減少這類任務者的出現。
“第四,就是這個世界故事本身的問題了。”
“什麼意思?”
“要不你還是先看吧,發到你手機上了。”
衛月歆打開手機上新出現的文件夾,一本《女禍》。
看到這個名字,她的眉頭就狠狠跳了下。
什麼樣的故事才能被起這麼一個名字啊?
女性為禍天下,壓迫男性?
還是女子的災禍?
文件夾裡還有一個視頻,這就是視頻素材了。
她沒有打開視頻,而是先看。
嗯,這是一個女子當政的世界,但並不是女尊世界,女主,姑且叫女主之一吧,是齊國的七公主,為了給她同母哥哥鋪路,被她的母妃和親給敵國。
兩國關係敵對,之所以和親,是因為兩國交戰多年,把兩國的國力都拖垮了,不得不議和。
齊國其他公主都不願意去,最後女主母妃為了給兒子在國主麵前撈個功勞好處,把女主推了出去。
女主成了景國太子妃,但這個太子就是個體弱多病的,明眼人都知道,他遲早要退位讓賢,且太子還有心愛之人,女主嫁過去後,太子沒法給心愛的人名分,對她百般虐待。
其他人上到皇子後妃,下到大臣百姓,也沒有人對女主有什麼敬重之心,甚至是充滿鄙夷和敵視,甚至還有其他皇子覬覦女主。太子知道也是敢怒不敢言,隻會把氣撒在女主身上。
而另一邊,景國國主也將自己的一個庶妹嫁給了齊國國主作為貴妃,這位青貴妃日子同樣很不好過。
她生得貌美,齊國國主頗寵愛她,但齊國的皇後後妃還有皇子等等可都不是吃素的,她受儘磋磨,齊國國主從來就隻有口頭安慰。
後來她發現,齊國國主隻是把她當成一個讓後宮爭鬥的靶子,根本不關心她的生死。
這兩個命運相似的女人,都是為兩國停戰而被毀了一生,明明付出了一切,卻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得不到,
狗都能踩她們一腳。
如無意外,她們會在敵國的皇宮中凋零,甚至在下一次兩國開戰之際,被殺了祭旗。
但命運是眷顧她們的,她們得到了一個互相對話的寶器,可以隔著遙遠的距離,聯係上彼此。
一開始她們是震驚的,懼怕的,但很快,這種奇異的能力讓她們都著迷驚喜不已。
七公主將齊國皇室成員的各個特點、一些弱點告訴給青貴妃,青貴妃則把景國皇室的一些陰私告訴七公主,因為有了這些信息,兩人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但她們已經不滿足於這一點,她們很清楚,自己的命運是拿捏在彆人手中的,甚至隨時可能死去,她們心中生出了巨大的野心。
憑什麼她們就要一輩子被踩在腳底下?
憑什麼要把女人送出去,而不是把皇子送出去和親?
憑什麼她們在自己的國家已經受儘磨難,去了敵國之後,依然要過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
尤其是當她們發現,隨著對話次數進行多了,她們甚至可以彼此傳遞物品。
巨大的計劃在她們腦海內成形,她們要成為這個天下的主人!
七公主通過一樁陰私,威脅一個太醫,弄到了秘藥,傳給青貴妃,青貴妃用這個秘藥讓齊國國主對她欲罷不能,言聽計從。
她牢牢扒著國主,看著下麵的皇子你爭我鬥。
七公主則用另一種秘藥激發出太子的生機,讓他恢複了健康,健康的太子哪裡還能忍受那些上躥下跳的兄弟,頓時加入了戰局。
七公主本身是有幾分拳腳功夫的,這幾年還以要保護太子的名義,讓太子給她請了武學師傅,她天賦極高,學得又快又好,如今已經是頂級高手的水準,便見縫插針地暗殺了不少人。
反正凶器可以瞬間扔到青貴妃那邊,衣服什麼的,青貴妃那邊也能及時送過來,殺人之後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衛月歆看著兩人的操作,不由暗讚一聲乾得好。
沒過幾年,兩邊的皇室都凋零得七七八八,七公主乾掉景國國主,太子登基,但太子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不久便駕崩了,七公主抱著自己生的三歲的兒子,成了太後。
景國皇室大臣當然反對,但不好意思,七公主背後有齊國支持,這個太後她坐得穩穩的。
與此同時,青貴妃那邊,齊國國主的兒子們還在鬥來鬥去,皇後一派已經倒了,宮裡青貴妃最大。
如果按照這個發展進行下去,兩人都會成為至高無上的太後,也算是完成了她們最初的宏願。
但是,嘗到了權力滋味的她們胃口變得更大了。
當太後,哪怕是攝政太後,也會被臣子製衡,會被皇帝忌憚,沒過幾年就要還政給皇帝,哪裡比得上當女皇?
就她們一兩個有權力,哪裡比得上全天下女人都把男人壓在下麵?
於是,青貴妃慫恿齊國國主趁景國主少國疑,出兵景國,和七公主裡應外合,拿下景國。
而七
公主收到青貴妃的實時書信,卻趁著齊國出兵,國內空虛,親自帶兵偷襲齊國,打了個時間差,漂亮地拿下齊國國都。
衛月歆低呼一聲: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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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就是一些政治行動了,書上沒有細寫,反正七公主先借助景國的力量滅了齊國,三年後,又滅了景國,廢掉自己的兒子,自己登基稱帝,建大昭朝。
等景國人反應過來,他們的國家也滅亡了。
七公主成了大昭第一位女帝。
青貴妃成為第一位女丞相。
昭帝倒是想雙帝並立,青貴妃搖頭拒絕:“開國之初固然可以雙帝並立,但以後呢,既然是不能長久的製度,就不要開這個頭。我們的苦心經營,不能一世而終,想要大昭長久下去,必須要有一個穩定明確的帝位繼承製度。”
昭帝沉思良久,確立下長女繼承製,從一開始,就把兒子的繼承權給否了。
因為她知道,隻要兒子可以繼承皇位,那麼男子得到的支持,天然就會比女子多,一旦帝位傳承到男子手中,便等於話語權重新回到男性群體手中。
她們的一番心血頃刻便會付之東流,日後史書工筆,她和青貴妃不知道要扮演一個多麼禍國殃民的妖女角色。
衛月歆看到這裡繼續點頭,不錯不錯,目前為止依然非常穩。
所以,女禍是這個意思嗎?
之後的劇情,就是今天這裡起義了,明天那裡反抗了,女主天下,男子自然是不答應了,於是國家顯得特彆不太平。
但昭帝牢牢把控著軍政大權,丞相等一批女官也牢牢占據著朝堂半壁江山,那些個嘰嘰歪歪的男性官員,不是被殺了就是被貶了,整體來說,局麵還是可控的,且國家一天天安定下來。
直到五年之後,一個仙人路過此間世界,發現此地竟然陰盛陽衰,仔細一看,居然是女主天下,引得沸反盈天,陰陽不調。
他搖搖頭,決定撥亂反正,於是揮揮手弄出了一場蝗災,並且弄出了一些神跡,說昭帝為妖怪所化,這場蝗災就是她引來的天罰。
衛月歆:???
她一腦門問號地看下去,後麵的劇情簡直急轉直下,蝗災導致各地百姓民不聊生,又有天罰這麼個噱頭在,起義軍的規模迅速擴張,打著滅妖女平天下的旗號,一路勢如破竹,直逼皇城腳下。
昭帝本來還有反抗之力的,但她的皇長子,對,就是之前那個廢帝,給她下了迷藥,又打開宮門引叛軍入城,導致昭帝被生擒。
衛月歆:?????
我擦!這個劇情我是看不懂了。
最後昭帝、丞相和一群女官女將被明正典刑,燒死在刑台之上,叛軍、百姓齊聲叫好。
再之後,叛軍首領稱帝,廢除昭帝的一係列提高女子地位的國策,並且宣布,女子,國之大禍也。
為了防止重蹈覆轍,再發生牝雞司晨招致天罰之事,新朝女子一律不許讀書認字,不許習武,不許拋頭露麵,不許出門做客,甚至是當家主母
,也不許掌握管家權。
自此,女子地位跌到穀底,哪怕是貴族女子也是如此。
或者說,越是出身高的女子,越是被防得嚴。
而普通百姓,甚至一度到了生下女兒就要溺死的地步,女子一時成了晦氣妖禍的象征。
衛月歆砰一下放下手裡的手機,氣得不輕:“有病吧,這什麼見鬼的發展?什麼狗屁仙人?既然是仙人,凡間的事關他屁事!這麼胡亂插手不怕因果報應嗎?都仙人了,思想眼界還那麼狹隘!
“女主天下怎麼了?陰盛陽衰怎麼了?要他命了嗎?吃他家大米了嗎?還反手就是一個蝗災,這麼牛怎麼不上天呢?蝗災害死那麼多人他怎麼覺得沒問題?後麵陽盛陰衰難道不是陰陽失和,怎麼他又隱形了?又不管了?”
她叉著腰來回打轉,氣得一佛出世一佛升天:狗屎啊!什麼虎頭蛇尾的故事?前麵都好好的,後麵什麼畫風亂入!狗屁仙人一邊呆著涼快去不行嗎?非要來降維打擊一下,顯得他很能耐嗎???[”
“還有那個廢帝,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把自己母親害死了有什麼好處?難道是記恨她把自己廢了?沒有她你能不能出生都是另說好不好!有個皇帝母親不香嗎?投向叛軍你就能得到什麼好處嗎?會比做皇帝的兒子好處更大嗎?還是說你也覺得你媽招來了蝗災?或者是純粹看不慣她一個女人當皇帝?生這玩意不如生個叉燒啊我擦!”
“神鑰你出來,這個仙人到底是什麼鬼,後來他又去哪裡了?”
神鑰被她的火氣驚到,遲疑了一下說:“這個世界裡沒說他是誰,但根據我分析,估計是來自一個修仙世界的人,他在昭帝和丞相死後,收走了她們的寶物,離開了此間世界。”
衛月歆:?
“所以,他做這些是為了那個寶物?”
神鑰也不大清楚:“有可能,也可能就是看不慣女子當政?”
衛月歆:“……”
她忍不住又罵了幾句,然後擰著眉坐下來,如果這事涉及到另一個世界的人,就有點麻煩了。
她想了半天,忽然問:“這些世界,到底是先有故事,然後再衍生出世界,還是先有那麼一個世界,再出現的?”
“有的是先有,因為中的強設定很有潛力,由此衍生出了一個世界。也有的是先有那麼一個世界,然後形成了一本。前者一般是自然天災,後者一般是人為天災,這本女禍就是後者。”
衛月歆深吸口氣:“所以,這個世界等於是自己發展得好好的,然後被路過的瘋狗踩了一腳,因此符合了末世世界的定義,然後形成,又被你對接到了?”
“大體來說是這樣,這也是我所說的,這個世界本身的問題。因為這裡涉及到了其他世界,其他管理人或是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也懶得管。
“而且,這個世界並不是之前那些物理性質的末世,更多的是一群人對另一群人的壓迫,對於被壓迫者來說,固然是比死還難受的末世,但對另一群
人來說,卻並非如此。有些管理人覺得並不需要被拯救。”
若非這種種原因疊加起來,它也撿不到這個漏啊。
衛月歆皺眉問:“那我接了這個世界,那個狗屁仙人不會跑過來找我算賬吧?”
“這個你放心,他沒那麼大的能力。世界千千萬萬,他找不到你的。”
神鑰也是再三猶豫的,它也不想讓衛月歆趟這個渾水,但分析了利弊之後,它覺得還是有接的必要。
“這個世界要是成功了,你可能會得到“嫉惡如仇”之類的稱號,以後麵對這種壞人,就等於有了一層保護罩。而且這個世界成功了,我就能繼續給你接彆的世界,不然就隻能在紅綃給的那些世界裡打轉。”
衛月歆思索片刻,點點頭:“行,就接這個世界吧。”
……
蝗蟲世界。
大昭,盛安八年。
這是昭帝禦極的第八個年頭,大昭境內一支支起義軍揭竿而起,又被一次次打下去。
敵人無處不在,反叛無處不在,但昭帝對國家的掌控力度已經不可與八年前同日而語,這點陰謀算計小打小鬨,已經無法動搖她的帝位。
深夜,昭帝所在的未央宮,她不知為何心悸醒來,怎麼也睡不著了,披著外衣來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月,一股孤冷之意順著外袍爬上肩頭。
她十五歲和親,一十一歲成為太後,同年滅了齊國,一十五歲滅景,成為一代女帝。
回首望去,這半生起起伏伏,波瀾壯闊,她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情緒了。
腰間玉佩忽然傳出低低的聲音:“陛下?”
是丞相趙空青的聲音。
昭帝肩膀緩緩鬆懈下來,拿起腰間的玉佩:“空青,這麼晚還沒睡?還是我吵醒你了?”
趙空青的聲音冷冷清清,沒有一絲睡意,她說:“陛下是在為皇長子的事而煩憂?”
昭帝沉默片刻,輕歎口氣:“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錯在不該滅了景國?”
“不,錯在不該當初不顧你的勸阻,把他養在自己身邊,並給了他皇長子的身份,身為景國末代君主,我以為,隻有這樣才可以保全他,可惜……”
她冷笑一聲,眼裡的光芒變得鋒利,“可惜他不懂我的苦心,他滿心隻有我這個母親廢了他的帝位,滅了他的國家,隻有我這個母親否決了他的繼承權,卻立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做皇太女,隻有我一介女子沒有資格成為這天下的主人。他為了反對我,甚至不惜和外人勾結!”
她聲音愈冷:“我對他還是太好了,才一步步養大了他的心,讓他敢對我這個君主產生如此大的不滿與怨囿!”
當年她殺夫、殺父、殺母、殺兄,把至親之人,同時也是欺她最深之人殺了個遍,雖然不曾後悔,也不怕什麼罪孽加身,但到底也是殺得有點累了。
當她稱帝之後,舉目望去,身邊隻有一個趙空青可稱是親人,於是對兒子起了幾分憐憫之心。
彼時兒子隻有六歲,是自己把他扶上帝位,也是自己把他從那個位置拉下來,他又懂什麼呢?
於是,她不顧趙空青等一乾大臣的阻撓,沒有把他以景國廢帝的身份圈禁起來,而是作為皇長子養在身邊。
但沒想到,她以為他什麼都不懂,她以為自己已經儘到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但這孩子心中一直在記恨自己。
這種恨,在自己確定了長女繼承製,且生下女兒,將之封為皇太女後,達到了頂點。
如今,他甚至不惜和那些反賊勾結,一邊在自己身邊討巧賣乖,一邊伺機在最緊要的關頭咬自己一口!
“他難道以為,那些人把我拉下去之後,會把皇位給他嗎?景國廢帝,之後又成了我這廢帝的長子,他隻會死得更快!蠢貨!”
昭帝越說越氣怒,好在還知道壓低聲音,沒讓殿外的侍衛聽到。
趙空青默默聽著,等昭帝不說了,才開口道:“你打算怎麼處置?”
昭帝沉默下來。
若非在他身上傾注了感情,又怎會如此憤怒?
難道真要殺了他嗎?
她掐了掐眉心。
“定安。”趙空青突然叫了昭帝的名字,聲音幽冷但堅定,“有句話我之前沒有跟你說,我可以死,躋身朝堂的女官們可以死,戍守邊關的女將可以死,唯獨你不可以死。
“你若是出事了,大昭必然大亂,到時候,我也好,那些女官女將也好,還有近幾年才開始揚眉吐氣的女人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甚至會被瘋狂反撲。
“你必須在那個位置上好好坐著,必須把皇位安安穩穩地傳到皇太女手中,皇太女再傳皇太女,至少要傳上三四代。不然,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所以,所有威脅你安危的人或者事,都不可以存在。
“皇長子,必須死!”
昭帝怔住。
她明白,趙空青不是說皇長子那個人必須死,而是皇長子這個身份必須死。
不然無論是圈禁,還是貶為庶人抑或流放,隻要有這個身份在,依然會成為彆人手裡的一麵旗子。
她沉默片刻,點點頭,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忽然,昭帝覺得眼前亮了起來。
她詫異抬頭,卻瞳孔猛地一顫,天上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