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首都乾什麼?”
手下彙報:“她好像找前同事問了喬若初的事,然後療養院那邊,她說要去探親。”
紅綃倒抽一口氣:“她知道喬若初是她媽了?”
她暴躁地來回走,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她瘋了嗎?她不是最看重衛青黎嗎?現在衛青黎還在昏迷,她居然為一個沒養過她一天的媽,丟下衛青黎去首都!”
手下小聲道:“人對於母親的依戀是天生的,她大概也是突然發現了喬若初的身份,想找她問清楚吧。”
手下倒覺得合情合理,衛青黎雖然還在昏迷,但正是因為已經昏迷這麼久,醒來的機會渺茫,衛月歆難道還能一輩子守在她身邊哪裡都不去嗎?
離開一陣子不是很正常嗎?
知道親媽的消息去找親媽,不是很合理嗎?
“依戀個屁!首都可是有……”紅綃狠狠咬牙。
覬覦神鑰覬覦星力的可不止她一個,之前她能守住錦江,把衛月歆和神鑰視為盤中之物,可一旦衛月歆離開錦江,事情就麻煩了。
尤其她還是去首都,這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彆!
她精心養了這麼久的東西,好不容易攢了幾l十點星力,絕對不能被彆人奪走!
紅綃臉色鐵青,惱怒非常:“準備一下,我要馬上去首都!”
……
衛月歆下了飛機,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地走出機場,然後打了輛車,直奔神鑰查出來的喬家所在。
中途路過一個高速服務站,她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提前付錢下車,在服務站的飯店裡吃了飯。
此時天快黑了,服務站裡人來車往,她穿著又十分大眾普通,根本沒有人注意她。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耽誤大半天了,這個任務接到手後,十天之內必須開始做任務,時間不多了。
於是她對神鑰說:“我們走吧。
”
神鑰啟動,將衛月歆帶離了這個世界。
她們第一個去的是暴雨世界。
也是因為衛月歆沒時間準備裝備,暴雨世界相對而言,是比較溫和的一個世界,除了下雨,沒有其他極端情況。
衛月歆隻覺得晃了一會兒,耳邊就出現了轟隆隆的雨聲,一股子水汽撲麵而來,同時身邊的氣溫驟降,好像一下子來到了冬天。
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大棚底下,此時正是晚上,身邊全是擠擠挨挨的人。
大家披著各種各樣的毯子,有的坐在角落裡,有的圍成一圈烤火,有的在吃東西,而大棚外麵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進來。
神鑰:你現在的身份,是從中部地區剛剛來到西部地區的逃難隊伍裡的人,因為路上輾轉,來到地方後又被隨機安排,所以,身邊全都是不認識的人。▌”
衛月歆看看自己,衣服是自己的,身體是自己的,顯然,神鑰隻是把她放在了最合適的地方。
有人拉了她一下:“你傻站著乾什麼,往裡走啊!”
衛月歆這才發現,自己隻是站了一會兒,半邊身體和頭發都被雨水打濕了。
濕淋淋的衣服貼在身上,水珠沿著頭發往下滲,流進脖子裡,她冷不丁打了個寒戰,然後就是冷得發抖。
不過這也更加讓她和這裡的人沒什麼區彆了,因為大家都是頭發濕衣服濕鞋子濕的樣子。
那個拉她的大姐好心地把她拉到火堆邊,讓她烤火,見她兩手空空,就問:“你行李呢?”
衛月歆蹲在火堆邊,瑟瑟發抖地從火焰中汲取溫暖,地上濕漉漉的,還全是石子和泥土,她坐不下去。
舌頭有點發顫地說:“丟、丟了。”
大姐哎呀一聲:“沒有乾衣服換可怎麼行,你先把這個披一下,忍一忍,一會兒就有人來給你們安排去住處,那裡有發衣服。”
說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張毯子,披在衛月歆肩上。
這毯子有點硬,有點臟,還有點潮,但大概是因為之前也是放在火堆邊,所以還挺暖的,蓋在衛月歆身上,她頓時覺得好多了,就是怪沉重。
她抬頭:“謝謝大姐。”
“不謝不謝,大家都是互幫互助。”
說著這大姐穿著雨衣,風風火火地走了。
衛月歆吐了口氣,吐出來的都是白氣,可見氣溫之低。
看了看火堆邊的人,都是女的,個個頭皮淩亂,臉色發白,裹得跟熊一樣,看起來疲憊得不得了,完全沒有心情去看彆人。
她問神鑰:“現在這裡是冬天嗎,這麼冷?”
“是的,這裡的暴雨已經下了三個月,按這裡的時間,再過幾l天就元旦了。”
衛月歆在自己的世界是四月底,天氣快轉暖了,一下子被丟進了寒冬的雨夜裡,難怪這麼冷。
她朝遠處看去,雨夜中,一盞盞大燈照在地上,一隊隊人被帶進一個個臨時大棚裡。
她
聽著大家的議論,才知道,他們所乘坐的那艘船不大,船底還不知道劃破了什麼,進水了,艱難地開到了這山邊,大家不得不下船。
不然也不至於連夜淋雨出來。
衛月歆烤著火,還是覺得冷得要命,兩條腿很快就蹲得又酸又麻,左右看看,撿來一個破了的塑料袋,墊在地上,然後又把毯子一部分墊在屁股下麵,坐了下去。
但地麵的水還是很快滲透了毯子,浸濕了她的褲子。
又冰冷,又難受,人好像要凍木了,恨不得整個人鑽進火堆裡,才短短一會兒,她就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而且有人想要方便的時候,也不可能出去淋雨,就在大棚的角落裡解決,而且不止一個人如此,甚至還有人竄稀。
那氣味……衛月歆長這麼大都沒有體會過這麼惡劣的環境。
身後忽然風大了起來,因為大棚一麵沒有擋簾,雨水劈裡啪啦地砸進來,全砸在衛月歆後背上,又順著脖子流進去,甚至把火堆弄得忽明忽滅,僅有的熱氣都被帶走了。
衛月歆用毯子裹緊自己。
神鑰有點不忍:“要不還是算了吧。”
衛月歆沒有吭聲,看看身邊的人好像鼻子壞掉了一樣,完全不覺得難聞,也完全不會因為這突來的大風大驚小怪,顯然已經習慣了。
她咬牙忍下來,盯著不斷躍動的火焰,開始出神。
要是她日子過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把她身邊的環境弄成這樣,嗬嗬,弄死他!
而這,隻是所有天災中,屬於基礎的那種,難度甚至完全排不上號。
有些事情不親身體會一下,真的很難感同身受。
她沉下心,閉上眼睛,就當一場磨礪了。
好在又過了十多分鐘,終於有人來通知,住處收拾好了,大家可以去下一個地方了。
大家這才像活過來一般,紛紛站了起來。
衛月歆艱難地站起來,腳已經凍麻木了,在濕漉漉的鞋子裡,腳趾頭都沒法蜷縮了,抬頭一看,頭發梢甚至都結冰了,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