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歆第一想看的自然是收益項, 然後一眼就看到，這兩個視頻的收益都挺低。
第二個還好一點，起碼有兩萬多, 但第一個視頻居然不足兩千！
衛月歆一下就愣住了，她做了這麼多期視頻, 最低的也就是第一個視頻，那也有三千多的收入啊。
她趕緊去看各項數據。
然後發現發生了一點改動。
首先播放量變成了瀏覽量, 邊上還備注了，有多少個人看了視頻，就有多少個瀏覽量, 觀看時間沒有到視頻時長一半的人，不計入數據。
於是第一個視頻的瀏覽量就隻有兩百多萬。
點讚和點踩倒是沒有變。
但送花變成了送星幣, 這一項就不算收入了，攢到十萬個星幣算一點星力。
付費觀看也是算星幣, 一個人頭一個星幣，十萬個星幣算一點星力。
於是, 這個視頻, 瀏覽量200萬+，點讚不足二十萬, 點踩倒是不少, 最後總收入隻有一千多。
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是, 星幣和付費觀看加起來，攢到了一個多點的星力。
第二個視頻的數據稍微好一點, 主要是瀏覽量以及點讚和送星幣的人多起來了，但收入也就不到兩萬。
衛月歆擰著眉頭，咬著豆漿的吸管，思索這些改動代表著什麼。
這麼一改, 顯然視頻的金錢收入會降低，但星力收入比例會有所增高。
衛月歆看了看自己的手，要是這星力真的很有用，那長期來看，對自己還是比較有利的。雖然這玩意目前看來還是沒啥用的。
但世俗的金錢對自己也很重要啊，做一本小說的視頻，前前後後怎麼樣也要好幾天，一個月下來，也做不了太多本，一本隻能賺幾萬的話，姥姥的住院費都有點懸。
金錢的壓力再次籠罩在衛月歆頭頂上，以至於她坐上網約車的時候，臉色頗為凝重。
司機也是很有經驗了，他周一早上拉的人，基本都是奔著上班去的，那就沒有一個心情好的。
“美女，去上班啊？”
衛月歆木著臉：“去辭職。”
司機：“……”這看著也不像是奔著解脫去的啊。
他也不再說話，一路上隻管把那車開得又快又穩。
衛月歆下車後，看著手機訂單上一百多塊的打車費，那個肉疼啊，收入腰斬，打車都要打不起了。
辭職還是挺順利的，在周末衛月歆就已經提前和組長說過，組長雖然有點不滿她突然要辭職，但考慮到她家裡的情況，以及最近三天兩頭請假的舉動，還是比較爽快地放人走了。
至於要提前一個月提出辭職申請之類的規矩，也沒有強求，前麵這個月也按照衛月歆出勤的天數算了工資。
衛月歆十分感動，好公司啊，不愧是姥姥諸多打聽給她物色來的公司，可惜，隻上了短短一年的班。
她先回出租屋打包了一些東西，又回家拿了不少東西。
現在姥姥的病房是個套間，不僅有客廳廚房，還有她自己的房間，她完全可以在那裡正常的生活。
所以，平時用的比較順手的東西都帶上，包括但不限於自己喜歡的枕頭、拖鞋、水杯、台燈等等。
包括那個放在書桌上用的，粉紅龍貓造型的聲控垃圾桶，她也給帶上了。
如此大包小包的，就跟搬家一樣。
出門時碰到鄰居大媽，對方很吃驚地問：“歆歆，好幾天沒見到你了，你姥姥現在怎麼樣了？你這是要搬家？”
衛月歆本來想說姥姥在療養院，但念頭一轉，就說：“我帶我姥姥去外省看病了，這不，搬點東西過去。”
“哎呦，怎麼還去外省了？哪個醫院啊？”
大媽一嗓子，其他人都過來了，有關心的，有問詳情的，有表示可以開車送衛月歆的，也有說可以借幾萬塊的。
衛月歆一一謝過大家的關心，對於那關鍵問題就含糊過去。
從樓裡出來，她籲了口氣，差點就說實話了，幸好自己反應快。
要是告訴他們姥姥在那家療養院裡，他們一查那價位，不得懷疑自己哪裡來那麼多錢啊？
於是，等喬若初得知衛月歆辭職了，立刻讓人去查，查到的就是衛月歆去外省求醫的消息。
喬若初：……錦江白來了，公司白買了，人都已經跑到外省去了！
她還想讓人繼續盯著衛月歆，然而喬家那邊突然打來電話，言語間頗有點詰問她為什麼來到她養母所在的城市，是不是對她養母還有感情。
喬若初皺了皺眉，也隻能先回去。
追查末世視頻發布者也沒有什麼頭緒，這一趟真的是無功而返。
而衛月歆帶著一堆東西，就是想省錢做公交也不方便，最後還是打車回的療養院。
車上她發憤圖強，看起了下一本小說。
先看書名，《帶著廚神係統闖廢土》。
啊，廢土世界嗎？
衛月歆摸了摸下巴，金手指很明了了，就是這個廚神係統，從整體書名來看，主角很有可能是穿越的。
翻開一看，果然是個穿越女主。
話說，這個世界在數十年前，被一場莫名的宇宙射線照耀，整個世界充滿了輻射，從此，世界上所有動植物大多都發生了畸變，人類也是如此。
在經曆了漫長的正常人與畸變生物的搏鬥後，幸存者建立了新的政權，即為一座座安全城。
城內從中心到周邊地帶，輻射從低到高，越是有錢有勢以及有實力的人，住得越靠近核心地帶。
有的城市比較自由和平，而有的城市卻非常殘酷，法規特彆嚴厲，甚至存在貴族、平民、奴隸之分。
我們的女主的原身，就很不幸，生活在一個實行奴隸製度的城市裡。
在女主穿越過來之前，這一批奴隸，因為沒有照顧好莊園裡的作物，讓整片莊園的作物枯死，而被抓了起來，要在城市廣場上全部處以絞刑。
女主穿越過來的時候，可謂是千鈞一發，再遲一點，她就可以再死一次了。
這個時候，一個廚神係統綁定了她，這個係統告訴女主，這個世界的食材都遭受了輻射，人們為了安全，都隻吃非常少數的幾種無比難吃的作物，然後就是人工製造的合成食物。
且文化受到重創，人又十分短命，現在已經沒有了從和平時代長大的人，所以，人們對於美食這一塊，已經沒有了什麼概念。
整個世界就是一片美食荒漠，正是係統和女主大展身手的好時候。
女主表示這個世界的食材有問題，她就算能做出滿漢全席，那也隻是一桌子毒藥啊！
係統表示不用擔心，係統裡有一個食材處理技能，隻要把技能點亮，任何食材到了你手上，你都能完美剔除其中的輻射和毒素啦。
於是，女主就靠著這個係統，做出了一樣樣從前和平年代的美食，從家常菜到滿漢大餐到精致料理，把一群貴族吃得嗷嗷的。
最神奇的是，她做出來的美食能夠治療輻射病。
從此她被奉為座上賓，甚至還引起了其他城市的爭搶。
但是，這怎麼可以呢？
不說治療輻射病這個事，單單隻說這個城市的城主，也就是男主，自從吃了女主做的美食，那是什麼暴躁、失眠、嗜血的毛病都被撫平了，他就完全不能沒有女主啊。
於是，這個城市的貴族和強者們，吃了女主的美食，治好了輻射病，實力變得更強，就向著其他城市攻打了過去。
最後的結局是，男主一統天下，把個個城市聯合在一起，重新建立了國家。
因為這場統一戰爭意義重大，男主簡直成為了新時代的神，和女主一起站在神壇上，受到所有國民的敬仰。
故事不長，車子還沒有開到療養院，衛月歆就看完了，然後陷入深深的沉默。
就是……嗯，槽多無口。
表麵上是一個爽文故事，一口下去什麼垃圾玩意兒都冒出來了，就好像吃了一個表麵上看上去好吃得不得了的蛋糕，結果一口下去裡麵包裹的全是屎。
首先，女主穿過去就是一個即將被處死的奴隸，為了保命，她立馬做了一道西紅柿炒蛋，讓在場人們驚豔，從而保住了小命，這一點完全沒問題。
雖然一個西紅柿炒蛋就把好多人吃得眼淚都嘩嘩地流了下來，這個確實有點浮誇。
但接下來，女主各種跪舔貴族，做出各種美食討好他們，就很奇怪了。
你一個和平年代長大的人，受到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過去之後成為了一個僅僅是看護作物不利，就要被處死的奴隸，居然沒有半分不適應，一得到赦免就鉚足了勁想做出更多美食去討好那些貴族，這點真的很難評。
如果是她……衛月歆想著如果是自己，她丫的高低得把那些貴族全部送上絞刑架才行。
她在搞明白自己做的食物能夠治療輻射病後，首先肯定要做好多好多自己吃，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好。
同時偷偷地給和自己一樣處境的奴隸吃，然後偷偷發展實力，等待時機一把子乾翻那些貴族。
當然，這個也可以理解為，女主當時還沒有自由，不得不討好貴族們。
然而，當女主用美食征服貴族們後，她的地位一點點提升，其實就被反過來跪舔了，無數人求她一道菜而不得。
這個時候，女主的反應居然是頗為自得的，有時候還會被誇得不好意思，甚至還會因為要出席貴族們的宴會而手忙腳亂，怕出醜丟人。
然後男主牽起她的手，微微一笑，尊貴而又霸氣地說：“有我在，沒有人敢嘲笑你。”
啊啊啊！衛月歆看到這裡簡直想咆哮。
你一個新社會的主人翁、一個在便捷的科技時代生活過的人，穿到那個啥啥沒有，製度野蠻，一道西紅柿炒蛋就讓人哇哇流淚的時代，不在心態上藐視這群土人就算了，你居然害怕出醜丟人！
給我們這些新時代青年丟臉還差不多。
還有“有我在，沒有人敢嘲笑你”？哪個霸總學院畢業的？
有我在，我能讓你笑不出來信不信？
老娘要是有這麼一個金手指，你他媽一個小城城主，自封的貴族之主，一腳把你踹到爪哇國去挖土豆好嘛！
就你這樣的也好意思說什麼一統天下，簡直侮辱這個詞了！
氣死我了！真的是氣死我了！
感情這麼個女主，這麼個係統，都是為了給這個部落酋長鑲金，然後成全這個渾身土氣的土老帽所謂的大業！
衛月歆深深呼吸，不生氣，不生氣……
嗷還是好生氣！因為她沒法曝光這女主的金手指！
“媽的！”
前麵司機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衛月歆一秒恢複麵無表情。
司機：“！”好嚇人！
……
回到療養院後，衛月歆把東西都放下，一邊去廚房燒水泡茶，準備降降火氣，一邊又仔細地斟酌起這個故事。
她的任務是預告天災，但問題是，這個故事裡，天災已經發生，也就是那數十年前的一場宇宙輻射。
那她預告什麼天災呢？
真要說的話，就是女主穿越過去幾個月後，一頭異獸大爆發，導致各地異獸紛紛暴動。
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聯係，反正人們身上的輻射病都被激發了，死了很多人。
而女主所在的這個城市，因為吃過她的食物，那些上層貴族、士兵啥啥的，都幸免於難，隻死了一些平民，保留了最多的有生力量。
嗷，又生氣了！
一個生氣，手裡的開水灑了，倒在手背上，頓時紅了一大片。
衛月歆疼得倒抽冷氣，趕緊打開水龍頭衝水，右手不經意地拂了一下，然後，一下子就不疼了。
她舉起自己的左手，剛剛還燙出了泡泡的紅彤彤的手背，既沒有了泡泡，也沒有了燙熟般的紅，隻剩下一小片淺淺的紅印。
衛月歆睜大了嘴巴。
看看這隻手，又看看那隻手。
“剛才……是綠光的作用？”
她在指尖凝聚出一點綠光，又拂了一下，那一點點紅印子也消失了。
“哇！”
衛月歆眼睛裡都冒出了綠光，好厲害！
牛逼哥斯拉！
“我就說這綠光不會沒用的，之前應該是星力點數還不夠，這次極寒世界一下子賺回來四點，這不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她的心情瞬間大好，什麼部落酋長和鑲邊女主，都不能讓她生氣了。
她當即就要給姥姥用上這綠光，但想想又覺得還是太冒失了，她還得多試驗幾天。
心情好了，她又一次看起了這個廢土小說。
這一次就是摳細節了，她發現，隻要自動把女主的名字替換成腦殘，也不是不能心平氣和地讀下去。
和腦殘計較什麼呢？
這一看就看到了天黑。
衛月歆長歎一聲，拿起眼藥水，給自己滴了一下，包著屎的蛋糕，細看起來簡直是一種折磨。
她思索了片刻，給HR發過去一個語音申請。
另一麵，HR剛剛得知喬若初離開了錦江。
“她沒發現衛月歆的下落吧？”
“沒有，放心吧，有我們給衛月歆的行蹤掃尾。”
“那就好，她就在那療養院裡好好乾活，倒也不錯。”
衛月歆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過來的。
她怎麼會主動找自己？
HR接了起來：“小衛啊，怎麼了？”
衛月歆有點糾結地說：“紅姐，就是我現在做到了那本《帶著廚神係統闖廢土》，就是有點不理解，想問一問。”
“你問。”
“這個故事裡大災難已經發生了很久了，而異獸暴動的這個小災難，卻在故事開始的幾個月後才發生，所以，我這預警視頻到底是預警什麼呢？視頻的切入點又該選什麼時候？“
HR此時也翻開了那本小說，隨意看了幾頁，說：“那就預警異獸暴動吧。”
衛月歆頓了下，似乎對這個答案有些疑義：“那視頻會在異獸暴動前投放嗎？”
“是啊，你隻管做視頻，我們這邊會按照你視頻裡的時間，選擇合適的時間點投放的。”
衛月歆：“那這麼一來，能給的信息點就很少了，可能這個視頻隻能做一兩分鐘，一兩分鐘的視頻可以嗎？”
“可以，沒問題的。”
衛月歆掛了電話，看著手機思索。
她很懷疑，這個HR真的有仔細看過這本小說嗎？
異獸暴動勉強算一個小天災，但其實，小說裡的人都是知道這件事的。
從第一頭異獸暴動開始，他們就知道了，但他們無力阻止。
也曾有城市派出強者去斬殺異獸，但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異獸也沒有除掉，反而惹怒了它們，於是就加速導致了連環爆發。
各個城市的人一片慌亂，削尖腦袋向往城市核心地帶擠，因為最靠近核心的地方，最安全，受到異獸暴動的影響越低。
所以，預警這個沒有多少意義。
這邊做出預警，那邊原住民有能力做出應對，這樣的預警才是有意義的。
不然，隻是提前宣布他們的死期罷了。
而且，這通電話還讓她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HR不知道加密視頻的事。
雖然之前她就有比較大的把握，HR是看不到加密視頻的，但這次，自己問她能不能做一二分鐘的視頻，對方的回答是可以。
如果她知道自己投放過兩個不足兩分鐘的加密視頻，就不會這樣回答，而是會詫異她都已經做過了，為什麼還要問。
就很明顯地感覺到，這個HR，對於衛月歆這邊做的事情，其實並不是十分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