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有點怪。
烏蘭的手機外放聲音很大,這會兒大夥就麵麵相覷——這倒不是說大舅媽不願意來幫忙,實際上大舅媽本性是很爽快大氣的,有啥就說啥,乾活也勤快,不然也不能這麼多年跟宋檀的姥姥姥爺處得這麼好。
但剛才那語氣,就好像還求著點什麼似的?
以至於烏蘭一時都不知該不該答應了。
她想了想,問道:“怎麼了大嫂?家裡不忙嗎?”
怎麼不忙?忙死了!
大舅媽長歎一口氣:“這不是聽烏芳說燕平在那邊鍛煉的挺好的,都不舍得走,說成長好多……我想著都是乾農活,要是方便的話,割稻子我把烏磊帶上吧。”
“你家就那兩畝稻,也省得請人了。”
宋檀:……
張燕平更是渾身一抖——多大仇多大怨?!那可是親兒子啊!
割稻子那是一般人能乾的活嗎?一天下來腰都得斷了。何至於此?!
烏蘭也語氣嚴肅:“你說的什麼話!割稻我們都打算請人了,那活是一般的小年輕能乾的嗎?”
“再說了,這都多少年沒種過稻了,你叫烏磊割稻,你都不怕他割到手嗎?鐮刀可不那麼好使喚的。”
這話說的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誰剛割稻的時候不被拉上幾刀?就是說割稻的工錢,雖然那天宋檀開玩笑跟她爸說150,但真要是請人,怎麼著也得兩三百。
玩笑歸玩笑,真正價格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
想想看,在農村兩三百塊錢一天的活兒,那能是什麼輕省活嗎?
不是宋檀瞧不起烏磊,實在是她這表哥也真乾不了這活兒。
不過,這會兒她倒沒說話。
畢竟大舅媽既然這樣說——
“是不是烏磊哥又做什麼了?”
她小聲問著烏蘭。
果不其然,大舅媽也在那頭訴苦:“你是不知道!我寧願他老老實實在田裡蹲著——你說他這麼大個人了,談個女朋友跟個軟腳筋似的,自己又沒主見又沒擔當的,像不像個男人?!”
“就上回帶那個朱麗過來,兩個人招呼不打一聲,傻乎乎的就跑到你那裡去,回頭更是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又走了——我後來還說他了,他當時嗯嗯啊啊的,我還以為是明白過來懂事了!”
說起這事兒來大舅媽就氣得渾身發抖。
本來以為都鬨騰成這個樣子了,肯定得分手吧?
誰知等去了寧城,不知怎麼兩人又攪和在一塊了!攪和著攪和著就開始談婚論嫁了。
大舅媽都要罵出來了:“……你說我這輩子,我養小孩不說多麼優秀,但也算能放得開!他小兩口怎麼過是他小兩口的事,我不管——可人家現在張口要我們全款一套寧城的房子!”
“我的老天爺!家裡總共幾個錢?雲城的我都沒湊夠,他們都敢想寧城全款了?”
雲城房價七八千,大舅媽拚了命的攢錢節省,不就是害怕孩子到時候背著房貸壓力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