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緊盯著麵前的雌蟲,看了好一會,直到徹底確認他的存在,眼裡的驚慌才散去。
卻依舊沒有放開雌蟲的手。
回想起睡著前的事情,慕斯問:
() “布偶修了嗎?”
“縫補好了,在您懷裡。”
艾克斯將被子往下掖了掖,露出蜘蛛布偶一角。
補充道:“我還給其他幾條腿也加固了下,之後再用柔順劑給它洗一洗縫合處,手感就和之前一樣了。”
慕斯拿起布偶仔細查看,見原本的那條斷腿穩穩連在身體上,頓時喜笑顏開。
醉酒後模糊的意識告訴慕卿,還有一個地方也破損了,也需要修補。
慕斯把蜘蛛布偶藏進被子裡,起身往雌蟲背上撲。
艾克斯被撲了個猝不及防,隻能儘量伏低身體,將上身放平,以免背上急迫亂摸的雄蟲摔倒。
雖然不明白親王怎麼突然來了興致,但他一向沒有拒絕的權力。
他也不想拒絕。
隻是親王大概是真醉迷糊了。
摸了半天,也沒能進入正題。
艾克斯隻好自己把衣服脫了。
親王的衣服他沒去動。
親王並不喜歡他動他的衣服,主要是上身的衣物。
這也合了艾克斯的意。
他其實……有些不敢看親王的胸膛。
於是,每每進行完信息素灌溉後,艾克斯身上早已糟亂不堪,親王還衣裳完整。
仿佛隻要稍作整理,就能出門赴宴。
慕斯還在艾克斯背上摸索。
雌蟲的翅囊位於兩側的肩胛骨處,呈現出兩條薄薄的肉.縫。
平時是閉合狀態,從外邊看去,與皮膚融為一體,一般無二。
隻有受到強烈刺激,才會打開。
慕斯的指腹在翅囊縫隙處撫摸碾壓,並不清明的大腦還在思索,怎麼才能讓翅囊打開。
下方雌蟲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慕斯正疑惑著,就發現他指腹按壓的那處翅囊,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像是邀請著他進入。
慕斯立刻將手指擠了進去,也不管那小小的翅囊縫隙受不受得住。
敏.感的翅囊被雄蟲的手指插.入,艾克斯緊咬著唇,渾身都在顫抖。
卻又不止是疼痛。
慕斯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打開的翅囊裡,並沒有注意到雌蟲的異狀。
雌蟲的翅囊就宛如一個異空間,能將動輒幾米的翅翼收入其中。
慕斯將手指伸進去撫摸,卻隻摸到了一截光潔的翼骨斷麵。
慕斯怔怔睜著眼,嘴角緊抿。
又去打開另一側的翅囊,裡麵依舊隻有一段被截斷的翼骨。
“嗚,你騙我,根本沒有縫好。”
慕斯喉中發出一聲嗚咽般的聲音,趴在雌蟲背上難過又無措。
艾克斯早就被翅囊被侵入的巨大刺激,衝擊得失去了思維能力。
根本聽不清親王的話。
慕斯獨自難過許久,驀然想起自己在空間手環裡儲存了什麼,是能治療一切損傷的修複液。
他從空間裡拿出幾管金色藥液,全
部打開,不要錢一樣地往雌蟲的背上灑。
還撐開雌蟲的翅囊,拚命往裡倒。
S級修複液,能讓血肉重塑,讓受損的心臟重新恢複活力。
也能讓斷肢重生,包括翅翼。
慕斯一邊往翅囊裡倒修複液,一邊用手指在裡麵摸索檢查。
艾克斯承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睡意大概是會傳染的,慕斯也漸漸困了,眼皮打架,身體下滑,緩緩在布滿金色修複液的雌蟲背上趴下。
直到睡著,他手指還留在雌蟲的翅囊裡。
·
第二天清晨。
慕斯從睡夢中醒來,看清麵前的景象後,頓時瞪大了眼。
我是誰?我在哪?
我的手指為什麼會插在艾克斯的翅囊裡?!
高級雄蟲的精神力實在強悍,哪怕當時都醉迷糊了,隻要慕斯清醒後去回想,所有記憶就都出現在了他腦海裡。
月亮,布偶,翅翼……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是怎樣抱著艾克斯的手臂撒嬌,又是怎樣把手指一次次插進對方的翅囊裡。
慕斯緊咬著下唇,僵在那裡不知所措。
他從未主動觸碰過艾克斯的翅囊。
就連後麵給雌蟲灌溉信息素時,都會小心避開那裡。
視線上的接觸都很少有,更彆提現在這樣。
經過一晚上的舒緩,雌蟲翅囊的其餘部分已經閉合,隻有他指尖所在的那個位置,被強迫性地打開。
慕斯嘗試著抽離手指。
剛一動,就感覺下方的雌蟲身體抽動起來,腿猛地蹬了下空氣,像是案板上的魚在瀕死掙紮。
慕斯快速將手指抽離,再去看艾克斯。
就見雌蟲身上亂糟糟的,像是被雄蟲玩弄了三天三夜。
背上滿是閃著細碎金光的修複液,左側的翅囊像是被打開太久,有些閉合不上,開口處翁合著。
被子上也沾滿了雌蟲的信息素,滿室都是清淩淩的冰雪氣息。
讓蟲想抱住雌蟲熾熱的身體摩擦取暖。
慕斯既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心虛,可艾克斯亂糟糟的樣子又讓他亢奮。
猶豫再三,慕斯還是忍痛放棄了趁機把艾克斯狠狠欺負一頓的想法。
他還記得自己手指抽出來時,觸碰到的翅翼。
依舊是隻剩一截的翼骨斷麵。
唯一的區彆大概是手感變得更好,斷麵處更圓潤了些,沒那麼割手。
S級修複液,確實能讓斷肢重生。
但,修複是有時效性的。
對新缺失的肢體立竿見影。
對缺失已久的斷肢,效果將大打折扣,聊勝於無。
這也是慕斯沒有將修複液給艾克斯用的原因。
已經,遲了……
慕斯進入浴室洗了個澡。
艾克斯流出的信息素實在是太多了,連他身上都沾染了許多。
像是被對方給標記了一樣。
這種感覺並不算討厭。
但考慮到他今天還有個會議(),要接見許多蟲(),就不把雌蟲的信息素帶出去了。
免得流傳出什麼糟糕的傳聞。
慕斯從浴室出來,見艾克斯已經從床上起來,並已經穿戴整齊。
“你打算這樣去軍部?”慕斯挑眉問。
“……是?”艾克斯看了看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慕斯快氣笑了,“你知道你聞起來像什麼嗎?欲求.不滿的寡雌!”
身上全是雌蟲自己的信息素,卻沒什麼雄蟲信息素,就顯得並不受雄蟲寵愛,隻能自我慰藉。
艾克斯有些尷尬,抓了抓頭發,道:
“我可以去軍部洗澡。”
他今天醒得太晚,浴室又被親王占據,現在再洗,時間有些來不及了。
慕斯快被他氣死。
這隻雌蟲總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惹他生氣。
他倚著門,抱臂平複情緒,然後對雌蟲勾了勾手指。
艾克斯走到他麵前。
慕斯扯住艾克斯的下巴,讓他低頭,然後啃上艾克斯的唇。
接著是下巴,喉結,脖頸……讓雌蟲染上他的信息素。
嗅了嗅,感覺味道差不多了,慕斯把艾克斯推開,狀似很嫌棄地擺擺手,道:
“滾吧。”
艾克斯早就習慣了親王的喜怒無常,平複呼吸,忍下所有反應,轉身欲走。
“等等,”慕斯又叫住他,蹙著眉,不太開心地補充道:
“昨晚的事,全給我忘了。”
“是……”艾克斯垂眸應道。
親王醉酒後,露出了太多平常不會有的柔軟模樣,甚至對著他這個身份尷尬的雌蟲撒嬌,還有求他縫布偶……
恢複清醒和記憶後,親王會為此生氣不悅,又或遷怒於他,都是很正常的事。
艾克斯不會對任何蟲提起昨晚的事。
但記憶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能否忘記,並不因他的意誌而決定。
見親王似是沒交代了,艾克斯告退離開。
當走到門口時,聽到親王的聲音傳來。
“不是故意打開你翅囊的……”
親王的聲音很輕,若非S級雌蟲五感敏銳,怕是都沒法聽到這句話。
艾克斯詫異回頭。
見親王蹙著眉,抱臂靠在浴室門口,視線斜斜看向空白的牆壁,嘴角微抿。
像是有些後悔說出這句話,又像是有些不耐煩。
“不,這沒什麼。”
艾克斯出聲道:“如果您想要的話,我都可以。”
在慕斯看向他時,艾克斯睫毛顫了顫,想要專注注視親王,告訴他他的想法,又怕暴露了竭力隱藏和掩蓋的心意,視線忍不住躲避。
“很多雄蟲都喜歡玩弄雌蟲的翅囊……您知道的,我翅
() 翼缺失,玩起來可能沒有那麼有趣……但如果您需要,我會配合的。”
這麼說,似乎太下賤了。
明明是親王斬斷了他的翅翼。
可他沒法拒絕親王的要求。尤其是對方彆扭地向他道歉的時候。
大概這就是醫生說的,懷孕中後期信息素對身體的影響。
從生理和心理都依戀於自己的雄蟲,甚至還有過剩的保護欲……完全失去了自我。
醫生說,生產過後,信息素的印象就會退去,一切就能恢複正常。
可真的能恢複正常嗎?
艾克斯說完,也不敢看親王的反應,轉身匆匆離開。背影裡帶著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慕斯怔怔站在房間裡,看著雌蟲離開的方向,有些茫然,有些無措,有些難過,還有些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滋味。
[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剛進入直播間,就聽到一連串奇怪的對話,什麼翅囊?什麼翅翼?什麼都可以?]
[不知道啊,黑屏了半晚,剛恢複直播。]
[說起這個我還很疑惑,為什麼縫個布偶娃娃也能縫黑屏?]
[欸?渣攻值是不是掉了?]
慕斯抬眸去看。就見直播間頂部,出現了新的通知播報。
[渣攻值-5]
[當前渣攻值42]
這是第一次,他什麼也沒做,渣攻值就自己降低了。
慕斯覺得自己隱約抓住了什麼,可腦子被雌蟲剛剛的態度攪得一團糟,什麼也想不明白。
·
當坐在雄蟲保護協會的會議室裡時,慕斯還在想艾克斯那奇怪的態度,和奇怪的話。
精神力高的雄蟲就是有這種好處,彆說一心二用了,就算三用、四用……N用都沒問題,隻要精神力撐得住。
他一邊聽著沒營養的報告,一邊思索艾克斯的話。
艾克斯說那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不抗拒被他玩翅囊?甚至很願意被他玩弄?
這怎麼可能?
艾克斯的翅翼可是被他的精神力斬斷的。
那時,他的飛行器已經停落在親王府裡。
他正處在生理覺醒期,沒有他的命令,親衛們不敢靠近。
隻布置好信息素隔離裝置,全部穿上隔離服,遠遠守衛著。
直到……艾克斯的手穿透他的胸膛,觸發了他終端的生命檢測裝置,自動報警。
親衛們才被驚動,瞬間圍了上來。
飛行器裡,剛完成生理覺醒的慕斯,和剛從藥物作用下清醒過來的艾克斯,還赤身.裸.體著,甚至連身體都沒徹底分開。
在親衛拆除飛行器側門闖入進來前,艾克斯釋放翅翼,進行攻擊。
親衛們因顧及他的安危,沒法使用高能量殺傷性武器。
而艾克斯也不知為何,沒有直接將他殺死,穿透他胸膛的爪子握著他的心臟,既沒有鬆手,也沒有將其捏毀。
受到懷中雄蟲的限製(),艾克斯同樣沒法使出全力(),僅靠翅翼與親衛僵持著。
最後,是慕斯強行用精神力隔絕了身體的疼痛,命令親衛退下,同時斬下了艾克斯的翅翼,給他戴上抑製器。
艾克斯大抵是沒想到他一個瀕死的雄蟲,還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被他輕易得了手。
得益於高等雄蟲超強的記憶力,慕斯至今都記得艾克斯當時的眼神。
有驚愕,有恨意,有動搖。
然而更多的,是一種赴死般的釋然。
慕斯當然沒讓他死。
他怎麼能死得這麼輕易?
他憑什麼死得這麼容易?!
憑借高強的精神力和意誌力,慕斯在進入搶救室前安排好了一切。
封鎖所有消息,強製匹配艾克斯為雌君,以雄主的名義將其關入懲戒室。
等他從搶救室出來、結束完日複一日地躺在治療艙裡療養身體的生活、送走親自照顧他的雌父,已經是三個月後。
這三個月裡,慕斯不是沒有時間去見艾克斯。
隻是他在逃避。不想麵對,也不知該怎麼麵對。
且執意不讓任何蟲接近艾克斯,帶走艾克斯,審問艾克斯。
哪怕是他的雄父和雌父。
慕斯將一切都壓了下來。
除了聽命與他的醫生,沒蟲知道他曾在搶救室裡九死一生。
蟲皇和元帥到來時,慕斯已經躺在修養用的治療艙裡,跟他們抱怨雌蟲竟敢抓傷他的身體,實在欠缺調.教。
他也不算說謊,隻是沒說出全部實情。
大概是他慘白的臉不夠有說服力,蟲皇罕見的動了怒。
不過,做父母的,永遠拗不過幼崽。他斯終究是強留下了艾克斯。
艾克斯在懲戒室裡被關了三個月。
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他的翅翼或許永遠不會恢複。
除非有奇跡發生。
一隻寧願失去翅翼、寧願赴死也要離開他的雌蟲。
現在卻跟他說,任憑他玩弄翅囊,會配合他。
多麼諷刺。
慕斯有些難過。
想要傷害那隻雌蟲,卻覺得傷害並不足以平息他的痛苦。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如果艾克斯的鮮血和苦難都不足以讓他滿意。
究竟什麼才能填補他千瘡百孔的心?
“親王殿下,羅素家主申請重新調查飛船爆炸案,並希望雄蟲保護協會派遣高等級雄蟲,協助勘察現場。”
慕斯冷冷抬眸。
“調查結果不是已經出來了嗎?他家的雄蟲攜帶了大量不穩定的高能量源石上飛船,準備找他的朋友們舉行一場盛大狂歡來慶祝出獄。”
“是這樣沒錯……”
但羅素家主怎麼可能接受他家的雄子是自己作死的,這會讓他成為整個貴族圈
() 的笑柄。
肯定得往死裡查,查不出來也得找個替罪羊。
“委員長,”慕斯盯著他道:
“我記得雄蟲保護協會,是保護受到欺壓威脅的弱勢雄蟲,不是保護這種作奸犯科死一百次都不夠的罪犯吧?”
委員長大汗,“殿下說得對。”
這種話親王敢說,他可不敢說。
羅素家族可是帝都十大家族之一。
慕斯最後道:“蟲皇陛下已經關注這件事,你做好本職工作就行。”
此話一出,頓時沒蟲再吭聲。
他們這位陛下上位可是一路打上來了。
當年,能組建得起軍團的大貴族,皆在陛下手中覆滅。
現在這些貴族……說實話,底蘊都有點淺,根本比不上當年那動輒拉出一個軍團來的大家族。
就連羅素家族,不過是靠著有高等級雄蟲,快速組建起出來一個普通家族罷了。
放在當年,隻能算末流。
至於底蘊深的家族,當年就全被陛下打死或打殘了。
殺貴族,陛下真的很在行。
·
徹底摁死了某隻討厭的臭蟲,慕斯心情好多了,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很多。
回去的路上,慕斯打開終端,給還在軍部的艾克斯發消息。
“下月初,陛下在皇宮為我舉辦成蟲禮,你跟我一起出席。”
“你需要定製幾套禮服。一套正式些的,跟我一起宣誓致辭的時候穿。還有一套風流些的,晚宴跳舞的時候穿。”
“哦,還需要幾套備用,以應對突發情況,比如你那止不住的信息素把褲子毀了。再來幾套,等晚宴結束後,讓我撕著玩,或者你喜歡被鞭子抽爛衣服?”
慕斯邊寫邊發,寫到後邊,遲遲沒見到雌蟲回答,就忍不住夾槍帶棒,話裡帶上濃濃的諷刺和攻擊意味。
根本跟不上雄蟲精神輸入速度的艾克斯:“……”
“好的殿下,都聽您的。”
看到虛擬屏幕上出現的文字,慕斯的氣消了些許。柔和了語氣。
“早上說的話是真的?翅囊隨我玩?”
艾克斯:“是。”
“玩壞了怎麼辦?”
艾克斯:“您已經為我取下抑製器,絕大部分的傷,我都能自愈。”
慕斯往後躺去,輕輕靠在椅背上。
窗外是飛速掠過的風景,各大顯示屏播放著花花綠綠的圖像,世界嘈雜。
而他獨坐在飛行器裡。
視線落在虛擬屏幕上,注視著那簡單的文字,想象著虛擬屏另一邊專心回複的雌蟲……
原本暴虐的心似乎也變得平靜了下來。
他維持著仰靠的姿勢,用精神力漫不經心地輸入:
“晚餐前我要見到你。要是再回來晚了,我會讓你戴一些小玩具去軍部工作,時刻警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