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剛進了特供商店,就聽見蘇方雪櫻尖叫了一聲:“不,我就要在這兒說,我不上樓。”
蘇櫻桃於是豎起了耳朵。
“翻譯先生,你可以做證吧,我跟希哈努克先生之間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現在外麵謠言說的滿天飛,說我跟他在搞不正當關係,G委會的人要調查我,我爸我媽要揭發我,你看我手臂上的傷,這是我弟打的,你讓他去給我做個證,好嗎?”東方雪櫻的語氣裡是滿滿的絕望和乞求:“我求您了,翻譯先生,您跟他說說,讓他去給我做個證,我求求你們了。”
原來,是因為外麵有流言,說東方雪櫻在和希哈努克搞不正當關係,這個小女孩上門求助,想讓希哈努克給她證明清白的。
這就是褚岩造的孽了。
東方雪櫻和希哈努克隻見過一次麵,隻在一張桌子上吃過一頓飯,但現在的流言就這麼可怕。
蘇櫻桃下意識覺得,傳謠言的人應該是那個蘇曼,要不然,隻在一起吃過一頓飯,在場的就那麼幾個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謠傳成不正當關係?
不過蘇櫻桃想聽聽,希哈努克會怎麼說。
“東方女士,看來你的家庭並不和諧,你有沒有想過,住到華風賓館來,希哈努克先生會長居於此,你可以跟他一起住在這兒,這兒沒有批D,也沒有革命,你會生活的很好。”翻譯居然說。
特供商店整體是玻璃的,透過玻璃,蘇櫻桃可以看到希哈努克那張笑眯眯的臉,就像發麵饅頭一樣。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是怎麼有臉讓一個隻有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陪他住在賓館裡的?
而且是如此坦然,開門見山。
“那我不就真的成,跟希哈努克先生搞不正當關係了?”東方雪櫻猶豫著說。
希哈努克笑眯眯的看著東方雪櫻,翻譯皺著眉頭說:“但是,希哈努克先生會保護你的,而且,他會給你推薦更多的演出,還會帶你出國遊玩,給你更好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我還小,我不想住在這兒。我走了啊,再見。”東方雪櫻吸了吸鼻子,轉身出門,走的特彆快。
“東方,等等,東方。”蘇櫻桃也跟著追了出去,連忙喊了兩聲。
“蘇櫻桃,你好。”東方雪櫻轉過身,連忙擦著眼淚,笑著說:“你還住在這兒,還沒走嗎,真沒想到咱們還能再見麵。”
“你是不是被人舉報了?”蘇櫻桃問。
東方雪櫻的眼淚都快止不住了,點了點頭,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著:“嗯!”
“這樣吧,趁著G委會的人還沒有正式開始批D你,給本地的知青辦打封報告,申請上山下鄉,到我們密林農場來,到時候我估計能幫得上你的忙。”蘇櫻桃把東方雪櫻拉進門,看她穿的鞋子特彆單,自己也隻有一雙棉鞋,舍不得脫給她,把她腳上一雙厚厚的棉襖子脫了下來,遞給她說:“我沒有腳氣,這雙襪子你去穿,彆委屈了,要實在著急,今天就去打報告吧,跳芭蕾在這年月不是長久之計,好嗎?”
芭蕾,在國內,哪怕在特殊年月,也一直長盛不衰。
但那隻是芭蕾,而不是芭蕾舞演員。
這些女演員們因為長的漂亮,也因為工作的特殊性,要不就是成為特權階層的玩物,要不然就是給打成女流氓。
事實上,成為特權階層的玩物,才堪稱女流氓。
但是,似乎隻有成為特權階層的玩物,她們才能擺脫被謠傳成女流氓的命運。
而東方雪櫻呢,顯然並不想當希哈努克的玩物,蘇櫻桃現在指給她的,是挺辛苦的一條路,但可比被打女流氓要好得多。
要她猜得不錯,東方雪櫻跟希哈努克的流言,就是那個樣板戲演員蘇曼散播出去的。
這是急著要回秦州,要不然,以蘇櫻桃的氣性,非得查清楚情況,逮著蘇曼暴揍一頓不可。
看了這麼一場人間齷齪,蘇櫻桃也沒興趣看特供商店了。
也是恰好,上樓的時候,她又碰見希哈努克,應該是剛從後麵花園裡散了一圈步,要上樓。
“小蘇同誌,希哈努克先生說,他已經向華國政府遞交了意願,想出去走一走,看看咱們國家的農業大發展政策,不過他不想去彆的地方,想去你的農場走一走,因為在他看來……”翻譯挺不好意思的,訕笑著說:“您真是一位既有風度,又優雅的漂亮女性,雖然見麵不多,但他已經深深沉迷在你的個人魅力裡了。”
蘇櫻桃心說,這老爺爺還挺有意思的呀,一邊想哄東方雪櫻來華風飯店陪他睡覺,一邊還要對她大獻殷勤。
她怎麼早沒發現,這個老爺爺還是個花心情種。
你拿他當爺爺看待,他心裡想的全是為老不尊。
“我們要走了,也隨時歡迎他到我的農場做客。”心裡罵著操.你奶奶,蘇櫻桃嘴上笑著說。
外國友人嘛,人家在大領導麵前都能說得上話的,最好還是彆惹。
但是蘇櫻桃再看這位國際友人,心裡就像隻了蒼蠅一樣。
“小蘇同誌,希哈努克先生希望您留下來,再一起吃頓晚飯。”翻譯趕忙追著,追上蘇櫻桃,連忙說。
褚英的門開著,褚英就在門裡看著蘇櫻桃,她笑了一下:“不必了,等有時間,歡迎希哈努克先生來我們秦工指導工作。”說完,她進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個拒絕,在蘇櫻桃這兒,輕輕巧巧。
但是,驚的褚英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邀請蘇櫻桃吃飯的人是誰啊,那可是希哈努克,這個國家的領導人們都極為尊重的人,請她吃飯,她居然不吃?
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個方麵,把鄧昆侖,把希哈努克給迷的三魂五道的?
褚英手揉上鬢額:76萬美金的打理權,她是真不想放棄。
但是,有什麼方法,能叫鄧昆侖放下他現在在華國所擁有的一切,回美國去繼承那筆遺產呢?
這可是個大問題!
……
過了半個小時,褚岩搖著把鑰匙,親自上門來了。
一看鄧昆侖全家的行李,一貫的,他還是既禮貌又熱情周道:“來吧,我替你們搬行李,咱們軍人出身,有的是力氣。”
接著拎起一個編織袋,他重重砸在了地上。
鄧昆侖下意識伸手:“不不,褚岩,你把它放下,這個袋子要輕拿輕放,我自己提著就好。”
褚岩笑了一下:“好好,您提著,剩下的我來提。”
蘇櫻桃再拎起一隻大編織袋,皺著眉頭,就說了一句:“這個袋子可得小心,這裡有很貴重的東西呢。”
褚岩的目光刷的一下,又投到這個袋子上來了。
就好像徐衝衝和張兵兵,張冬冬幾個看見湯姆的小綠軍裝時的震驚一樣,褚岩那張凶巴巴的臉,在這一刻,變的像個熊孩子一樣。
有時候,很多事情就講個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
要不是在夢裡,這是蘇櫻桃最熟悉的一個丈夫,她就看不出他的心思來。
但正因為她熟悉他,所以她看出來了:他還想偷東西。
雖然蘇櫻桃不知道他想偷什麼,但就是直覺,覺得他還想偷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褚岩:還是想偷,偷偷偷!
作者:我怎麼覺得,你會保護博士,送他一路到家?
PPS:留言,作者隨機會發紅包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