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昆侖早晨起來,則在看報紙,看到一半,有點悶悶不樂的把報紙放到桌子上了:“隨著希哈努克的到來,秦城監獄裡那幫科學家們就不能來我工作間了,讓他來了之後儘早離開吧,他的到來,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你就不懂了吧,聽聽收音機裡怎麼說的,因為希哈努克誇了咱們的文物,領袖就說要保護文物。等他到了農場,誇一下農場,咱們農場就會成為全國示範性農場,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咱們農場能成為全國的榜樣,要是搞好一點,我甚至能提前結束這場文化鬥爭。”
蘇櫻桃正在給珍妮梳頭發,扭過頭說。
鄧博士沒有經受過革命的洗禮,隻在跟從海青來的朋友們聊天的時候,聽說過一點革命的殘酷,比如戴著枷鎖去勞動啦,勞動一夜,早晨起來還得工作啦,有些小H兵脾氣好一點,還跟你講理。
脾氣不好的,見了麵,解了皮帶就是抽。
一幫老知識分子們,在戈壁灘上,尊嚴都被踐踏在地上。
還有很多人,講起工作來熱情洋溢,但隻要一提在戈壁灘上勞改的那段經曆,就會閉緊嘴巴,一言不發。
用他們的話說,那是一段難以言說的過往,甚至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能讓革命提前停止?”鄧博士放下了報紙,笑問蘇櫻桃:“那麼,小蘇同誌,你有什麼事情是我能配合你的嗎?”
倒不是說他相信她能做到,但博士下意識覺得,她在做的事情,至少能減輕革命的力度。
雖然她也沒做什麼實質性的,看得見的事情,但鄧昆侖相信她有這種力量。
“要不這樣,你帶著湯姆去看看他的牙,我看他最近有點蛀牙的跡象。”蘇櫻桃拉過湯姆,看著他的牙說。
因為希哈努克的到來,工作間得暫時關門,要不然的話,就怕希哈努克想進去參觀,而國家方麵又不好回絕他,這時候最好的辦法不就是關門,休息幾天了。
鄧博士正好也想進趟城,索性就說:“走吧湯姆,去醫院,咱們去看看牙。”
“我不想去,我想跟希哈努克聊聊天,我們好久沒見麵了。”湯姆穿上他過了一年,依然很大的小軍裝,懊惱的說。
鄧昆侖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走吧,把能夠在全國人民麵前展示風光的機會,留給女同誌們,改天我再陪著你單獨去見希哈努克。”
真是難以想象,穿著裙子的小蘇同誌,兩條腿是那麼的筆直,細白,真漂亮!
博士在美國的時候受的影響是,女同誌的膚色要深才漂亮。
但是他不得不說,在審美上,他依然是個傳統的華國男人,小蘇同誌這樣白皙的皮膚,才是他最喜歡的。
沒錯,鄧博士現在變成了他最討厭的那種,刻板,無趣,甚至不希望彆人看到妻子漂亮雙腿的,保守的華國男人,幸好他一直在嘗試克服這種讓他自己都厭惡的心理作祟。
帶著湯姆這個乾兒子,鄧博士開著皮卡,跟前來秦工的希哈努克在路上擦肩而過,就去秦城了。
機械廠的大門也是今年抓緊新蓋的,嶄新的大門,特彆漂亮。
歡迎儀式上,學生隊伍由白娟負責,徐碩負責全盤的招待,張平安則是在招待所負責貴賓起居的。
珍妮則被放在最前麵,懷裡抱著一束由蘇櫻桃專門選定的,由農場裡目前正在開的各類蔬果的花綁成的花束。
宋清溪就站在她身邊,都到這會兒了,依然時不時的要看一眼珍妮,一會兒說她站的不夠直,一會兒又說她衣服有點皺。
不過總體,小學生們真的是熱情洋溢。
一開始來了幾輛車,李薇沒有接待過種領導,以為已經是希哈努克來了,就要上前。
結果下來的全是各個報社的記者們,下了車,對著歡迎隊伍,也對著整個廠區就開始了拍攝。
李薇沒見過錄像機,以為這些照相的就是重中之重,照相機的鏡頭在哪兒,她就往哪兒走。
蘇櫻桃卻看見,這其中赫赫然的,還真有一抬BELLHOWELL牌攝影機。
這玩藝兒,美國產的,膠卷隻有8毫米,一手就可以握住,看起來像個照相機,但它是個攝像機,如今全世界最先進的攝像機。
而且扛著攝影機的那位同誌,一開始就瞅準了蘇櫻桃,一直在進行拍攝。
蘇櫻桃曾經坐監獄的時候,都是每年春節,監獄裡要拍攝報往省裡的聯歡活動時,當仁不讓,全程出鏡的犯人。
彆人是班化,係花,校花,團花,蘇櫻桃比彆的女人厲害多了。
她是秦城監獄的獄花,一當就是二十年,江湖地位無人撼動。
所以她一點都不緊張,雙手交握,肩背挺直,保持著禮貌的,隨和的微笑,一直鎮定的看著鏡頭。
拍了一陣子之後,當然記者們也就停下來,得等貴賓來了之後再拍了。
“女同誌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偉,咱們這個廠看起來搞的很不錯,給我介紹一下吧。”架著這架小巧的攝影機,這位同誌說。
他的攝影機沒有關,顯然一直在錄。
而他能在這個年代,扛一架美國產的BELLHOWELL牌攝像機,就證明他絕對大有來頭。
“……我們響應黨的號召,努力開辟農場,並且為國家建設了一個漂亮的種苗繁育中心,同時,下一步,我們還計劃要改善全廠工人的居住環境,以及,響應黨的號召,力爭把所有的工作都搞上去,超英趕美!”蘇櫻桃首先介紹了秦機,然後揚起拳頭說。
這位劉攝影師關了攝影機,豎了個大拇指給蘇櫻桃:“說的非常好,恭喜你,你剛才說的話,領袖都可以看到。”
所以說,蘇櫻桃果然沒瞅錯,一句話把秦工誇到領袖麵前了。
男同誌們對於漂亮一點的女同誌們,都喜歡多說幾句,劉偉掏了支煙出來,點燃之後又問蘇櫻桃:“你是這兒的服務員吧?”
“不不,農場整體由我負責,我是這兒的G委會副主任。”
“就你,還G委會副主任?”提著攝影機,劉偉大吃一驚:“你的年齡,實在看不出來,是靠武鬥打上來的嗎,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特彆能武鬥的那種。”
G委會,跟武鬥,打人是脫離不了乾係的。
“身為G委會的主任,我一直認為,文鬥比武鬥更加管用,有方式有方法的批評,更能讓黑.五類們意識到自己犯了下的錯誤有多重,他們會更加虛心的接勞動改造,我們機械廠可是全國第一個全體員工強烈有求下放的單位,所以我的革命事業,成效著著。”蘇櫻桃又說。
劉偉愈發大吃一驚,差點跳起來:“真的嗎?”
還有人主動求下放,攝影師不敢相信。
“可不,我還曾經把一個一心想回美國的混血兒,改造成了一個洋八路,但不是用批評的方式,是用表揚的方式。”蘇櫻桃又說。
如果是真的,國家的領.導.人們在看著她的演講的話。
蘇櫻桃就有了一個特彆良好的開端了,她保證自己講的所有的話,全是他們感興趣的。
作者有話要說:PS:櫻桃:忽悠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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