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搞錢(1 / 2)

公派婚姻[六零] 浣若君 11256 字 8個月前

湯姆的頭發是褐色的, 比珍妮的顏色還要深一點,而且他皮膚特彆白,兩隻眼睛也是褐色, 白皮膚,大眼睛的洋娃娃, 又因為個頭矮, 看起來頂多也就六歲左右。

要說大人一手撥了顆紅柳出來,大家要誇他一聲力氣大的話,湯姆這種小孩子, 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了。

也不知道是誰喊出來的。

鄧博士本來隻想悄悄乾點活兒, 但顯然瞞不住了。

農場的人又不認識液壓器, 隻看見孩子一顆顆的在往外撥樹,一點力氣都不費,這就是奇跡啊。

“這孩子可真厲害,不是有記者嗎,快喊來,拍個照。”有人說。

還有人不相信, 自己也去撥,鄧昆侖沒用液壓器衝鬆過土壤的地方肯定撥不出來,這一撥,就跟魔術似的,這人直接跪下了:“這孩子是不是天生的力氣大?”

“拍照拍照,趕緊喊記者。”大家七嘴八舌。

博士的一幫學生也挺難堪的, 要不要告訴大家真實情況?

而就在這時,劉偉扛著錄相機,穿過整片農場,也來了。

湯姆可是最會表現的, 圍觀的人越多,他就表演的越起勁兒,畢竟天生表演型的人格。

“小同誌,你不是華國人吧?”錄像機對準湯姆的小圓臉蛋兒了。

湯姆買力的撥著一顆紅柳,屁都掙出來了,猙獰著麵孔說:“我可是一員洋八路,怎麼不是華國人,我當然是華國人。”

“你就是秦工那個有名的洋八路吧,能跟我講一講,你是怎麼從一個想要回美國的孩子,變成一個熱愛華國的洋八路的嗎?”劉偉看這孩子鼻梁高高,眼睛深深的,又說。

博士當然認識這種BELLHOWELL牌的攝像機,這種東西一般人可扛不起,這個劉偉,肯定大有來頭。

他不愛表現,更不喜歡在鏡頭前做秀,要不然,他在西方都會是電視上的常客,所以他皺著眉頭說:“這位同誌,我們是在做實驗,請你不要再錄了,也不要再打擾孩子。”

“不,我要講。”湯姆喜歡作秀,把鄧昆侖從麵前頂開,搖著紅柳說:“因為秦工是個好地方,沒人打人,也沒人鬨革命,大家都在墾荒,我愛墾荒,我愛撥紅柳。”吹牛不打草稿。

“這些紅柳全是你撥的?”劉偉又說。

昨天鄧博士一個人撥了將近一畝地的紅柳出來,全堆在不遠處。

湯姆愣了一下,撒謊可不好,但是三人成虎,圍觀者紛紛豎起了大拇指來:“小同誌,了不起啊,這是你一早晨撥的吧,這得有七八十顆,你簡直是咱們密林農場的奇跡。”

這就誇的有點過了,而且一個孩子,怎麼可能一下撥那麼多的紅柳出來,一早上,開玩笑吧,不是說大家用了三年的時間才開墾了這麼一個農場嗎?

但是這個孩子還是很不錯的,如果這個熱情的混血兒不是在作秀,不是在表演,他就會把這一段整體剪出來,送到領導.人的麵前,當然,作為一個在這個年代,能拍,能剪,能整體呈現故事的,導演式的人務,劉偉可不好騙。

他問的問題很刁鑽,湯姆如果答的不好,在後期回放片子的時候,他就會一刀,全部剪掉。

但這孩子每一句都答的,讓劉偉舍不得剪,比如他問:“你是受了我們文化.G命的感召,才會這麼賣力墾荒的嗎?”

“不,我是為了長高個頭,我已經快9歲了,可我是農場裡最矮的孩子。”湯姆說。

劉偉又問:“那為什麼彆人撥不出來,你能,是咱們的G命思想給了你力量嗎?”

要他揚起拳頭,學著蘇櫻桃的樣子喊個口號,劉偉也會覺得,這孩子聯合農場,在給他表演騙局,他一樣會剪掉所有的片子。

但湯姆認真的說:“跟我沒關係,我的力氣還沒我家鄧珍大,我覺得應該是我叔叔給我的力量。”

很老實,他沒有把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而且成功的把劉偉的注意力轉到了鄧昆侖身上。憨實的讓人覺得挺可愛。

“同誌你過來一下。”鄧昆侖揚了揚手中的液壓器:“真正的魔力在於我手中這台液壓器,跟孩子沒有任何關係,請不要再打擾我們工作,好嗎?”鄧昆侖說。

劉偉扛著錄相機,就是來看事實,求真相的。

鄧昆侖手裡的液壓器是一種新型設備,因為我國還沒有完善的專利申請程序,鄧昆侖甚至沒有為它在世界範圍內申請專利,所以並不想讓任何懂的人看到它,隻閃了閃就把它背到身後,他說:“請你離開,好嗎?”

劉偉抬起了頭:“真遺憾,我很想多拍一點呢,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這是一種什麼設備,為什麼它會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無可奉告。”鄧昆侖吐了四個字出來。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不禮貌的拒絕錄相師的拍攝,但他也不想解釋太多,因為就目前來說,這些發明都是軍工類的秘密,他不能跟任何人講的太多。

劉偉的心情就有點不太美妙了,而且他同時也認出博士來了,這位曾經歸國的時候,在報紙上登過照片,從美國回來的,難怪脾氣這麼衝,這麼傲氣。

是個人,就會對社會有所看法,而劉偉呢,哪怕就連領導.人都認為他是一個非常公正的人,但私底下,他的觀點是比較左.的,而且還屬於強硬的左.派,是最為反對M帝,蘇修,認定農業大生產,農民的力量高於一切的那種。

他現在甚至覺得,這個壞脾氣的博士很應該被改造一下。

隻要他再多問幾句,鄧博士還是這麼個態度,劉偉會一刀不剪的呈上去,隻要他剪輯的巧妙一點,等著鄧昆侖的,就隻有下放一條路可走。

這一回,害了他的,可是他的傲慢。

不過就在這時,昨天跟他聊得很好的蘇櫻桃同誌趕了過來,笑著牽過湯姆,就說:“劉偉同誌肯定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吧?”

“誰家的?”劉偉於是問。

“他爺爺叫羅衡。”蘇櫻桃說。

劉偉回想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氣:“羅衡,就是那位曾經在朝鮮戰場上戰功赫赤,但目前正在被下放羅司令員?”

“對,所以說咱們的革命多好啊,他的名字叫長城,就是他爺爺給起的,他現在覺悟這麼好,也是他爺爺的教育,他爺爺可是下放老乾部中革命覺悟最高的人。”

這種時候,該爭的就要爭,該講的就要講。

湯姆的爺爺從去年就說要來密林農場,到現在非但沒有來,而且誰都不知道他被秘密帶到哪裡去了,這時候不把羅衡擺出來,更待何時?

劉偉頓了一下,打開錄相機說:“櫻桃同誌,我打開錄相機,你把剛才你說過的話,重複一遍吧。”

這就是有希望了,湯姆還在賣力的撥紅柳,而他這懶驢上磨,趕鴨子上架的行為,說不定能提前結束他爺爺的勞改生涯。

蘇櫻桃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然後她就把劉偉給請走了:今天,她還有偌大一個樣板農場需要展示呢。

至於那些圍觀的人,她也一並給喊走了:“同誌們,那邊有中央歌舞團下來的樣板戲演員在排練《紅燈記》,大家要想看,趕緊去,那個女同誌就在招待所。”

娛樂活動誰不喜歡,眾人立刻撇下湯姆,紛紛走了。

湯姆看大家都走了,感覺有點寂寞,他可是最喜歡出風頭的,就喜歡多多的人看著他,但人怎麼全走完啦?

“叔叔,我不想撥了,我也要去看《紅燈記》。”搖著顆小樹苗,湯姆說。

鄧昆侖搖了搖手中的液壓器,把其中一個衝的更鬆了,回頭看吳曉歌懷裡端著一個小型的地質測量儀,於是一本正經的說:“快看,那兒還有個照相機,一直在給你照相,好好撥,明天叔叔把照片洗出來,全寄到首都去,你就能上《少兒畫報》。”

“真的?”湯姆的眼睛亮了,撥一撥,還得做個造型:“吳叔叔,你在拍嗎?”

吳曉歌連忙點頭:“在拍在拍,我一直在拍。”

一幫子年青的工程師們對視一眼,很疑惑:一板一言的博士,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的,撒謊不打草稿不說,騙孩子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今天蘇櫻桃在農場高了一整天的接待,當然,全程依然是她在講述,彆說一大幫陪同的領導們了,就是宋言那個廠書記都被她擠在屁股後麵。

包菊還沒受過這種閒氣,關鍵是,她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嘴去,怎麼辦?

想來想去,她跑去找兒子褚岩去了。

到底褚岩是她兒子,作為一個有身份,在地位,有年齡的老同誌,暫時不要著急,年青人既然想出風頭,就讓她先出點風頭,她先了解蘇櫻桃,再想辦法給點搓折和打擊嘛。

畢竟用領袖的話說:年青人,是必須經受打擊才能成長的。

把褚岩喊到房間裡,包菊一臉笑眯眯,兩隻眼睛裡滿是縱容的溺愛:“媽為了你那顆天珠,可是找過第一夫人幫忙的,你看看你,見了媽都不知道喊一聲媽?“

“媽!”褚岩摸了摸腦袋,大大咧咧了下來,喊了一聲。

包菊似笑非笑,白了兒子一眼,先給了兒子兩條好煙,又踢了踢腳下兩箱酒,示意這些東西是給兒子的,然後又說:“那個蘇櫻桃到底什麼來頭,年齡那麼小,怎麼接人待物樣樣都會,你坐下,好好跟我聊聊那個女同誌吧,我挺喜歡她的,也對她特彆感興趣。”

褚岩最近正好沒煙抽了,先撕開一包點了一支,抽了一下唇,心說:看來包菊是氣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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