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手臂上的肉都被削掉一大塊,也沒覺得如何。
但今天這痛卻是奇怪的很。
隻覺有成千上萬隻螻蟻在身體裡啃噬。
不會痛死人,卻能將人難受死。
偶爾某處傳來噬心的痛,也不禁讓他冷汗直冒。
老將軍咬緊牙關,卻硬生生的抗住,一聲不吭。
青玉起身,將油燈端近了一些,好查看老爺子身體的變化。
“痛不用忍著,喊出來也沒人會笑話你。”
這老頭夠硬的,她可記得前世用同樣方法給一人治療,那壯碩的漢子,隻紮了背後,還沒治雙腿,就痛的大喊大叫。
如果不是後背滿是銀針,怕是就能滿地打滾了。
即使如此,也頂著一背的銀針,不顧形象的滿院子跑,怎麼看也不像有腿疾的人。
嚇的女眷都捂著眼睛往外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精神失常呢。
“誰怕你笑話,但隻這點小痛老夫還能忍得住,定不會讓你這小姑娘看笑話!”
他雖如此說,但聲音沙啞,身體也不受控製的開始顫抖,怕是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出來吧。
青玉搖頭苦笑。
“能吃苦是好事,但老爺子不知道嘛,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說罷,她連最後幾根金針,又在最痛的幾處紮了下去。
第76章 被燒的婚書
就是老將軍自詡從小就不怕痛,這會渾身冷汗直冒,身體不停顫抖,口中也不禁發出了一聲痛呼。
連他想回懟小姑娘幾句都不能。
牙齒正咬的咯嘣作響,突然有一物塞到他嘴邊,甜的,竟真的是糖。
老將軍被小姑娘給逗笑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用一塊糖就能哄好了。
再說他哪裡就要一個小姑娘來哄了。
但不知怎的,隨著將糖化開,甜味很快便充斥整個口腔,最後蔓延至全身。
之前的那種難忍的疼痛,在這一刻竟感覺緩解了不少。
就在這時,青玉突然蹲下來,靠近他耳邊小聲說道:“身體某處越痛,說明那裡的筋脈、氣血越擁堵,以後身體即使好了,那幾處也要格外注意。”
青玉難得正經的說道。
這話一字一句,都被與疼痛做鬥爭的老將軍聽進耳朵。
他微不可查的微微頷首。
老爺子自是知道自己這身病到底是怎麼來的。
就在這時青玉卻緩緩起身,又抓了一把裡側單薄的被子,一改之前的正經,沒正形的說道:“還有呀,我說老爺子,你這被子也太薄了,北疆極寒之地,你蓋這個定然是不行的。
如果你沒錢買厚被子,找個丫鬟過來給你暖被窩也是可行的。”
前世,她在上京城的上官將軍府,府上除了上官青雪那對母女,整天看她不順眼,想著法的陷害她,隻是那時她眼瞎沒看出來罷了。
那個老夫人給她的印象也不咋地。
不知是看不起她鄉野的出身,還是因為義父對她稍加關愛,那老婦人橫豎就看她不順眼,各種挑刺。
那趁現在,就開始給她挖坑好了。
老將軍到時如果看上哪個女子,再給府上添一個姨奶奶那可就熱鬨了。
老將軍突然被她的話給逗笑了。
待最痛的一波緩過勁了,他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給老夫出這樣的餿主意,你也不怕人笑話!”
青玉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來一條布巾,一邊給他將後背的冷汗從兩邊擦去,一邊嬉笑著說道:“才不怕呢,以後誰敢笑話本姑娘,本姑娘就用針紮他……”
這話沒毛病,他還沒開始笑話她呢,這不就被紮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