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太子打臉日常 起躍 7734 字 9個月前

回來時頭頂上的一片雲,突然散開,跟著那風吹了好幾裡,愣是露出了天底的顏色,蔚藍的亮人眼,素雲笑了笑,“這天爺總算是又晴了一日。”

江沼立在鋪子前手裡握著青花瓷瓶,仰目望著天,臉色也跟著那久違的一抹晴緩緩地暈開,彎起的眼角如黃昏時分半隱半露的月牙兒,襯著腳底下的層層白雪,美得讓人窒息,卻又乾淨地讓人不敢去褻瀆半分。

街頭的萬物似乎就在陳溫無意的一眼瞟過去後,便安靜了下來。

沒有羞澀。

亦沒有拘謹。

純粹如水的一道笑容激在他的心口,驀地一動,陳溫的腳步定在了原地,半天都未挪動。

“那不是江姑娘嗎?”

周順從陳溫身後出來也看到了江沼。

本以為陳溫會走過去說幾句話。

周順等了半天見江姑娘人都已經提步往回走了,主子卻還是沒有動靜,這才鬥膽抬了頭。

那視線都已經貼在了人姑娘身上了,卻透著一股子的隱忍,一直到江姑娘不見了身影,才見他下意識地往前跟了兩步。

周順深吸了一口涼氣。

覺得嚴青那話說的對。

——調了個位。

往日在東宮,時常能瞧見江姑娘這般盯著殿下的背影,世道輪回,這回又輪到了殿下。

“殿下,人走了。”

周順說道。

陳溫沒吱聲,轉身登了馬車,周順緊跟其上,昨兒夜裡陳溫拿了那琵琶弦線本想借著沈老夫人的壽宴,去找江沼解釋傳言之事,解釋他心裡並非喜歡林姑娘,誰知一進門,先是被瑞王捷足先登愣在庭階上吹了一會風,後又親耳聽她將退婚謠言坐實,態度果斷乾脆,沒給他半分機會。

似乎從來芙蓉城,陳溫同她的每一次單獨相遇,皆是將局麵不斷地惡化。

陳溫輕輕動了動手指,指頭活動的並不靈活,昨日的一把弦線捏在掌心,不自覺地用了力,竟勒出了幾道血口子,回到王府周順更衣時才發現,血已經凝成了一團,趕緊給他上了藥包紮了一塊紗布,如今正裹得結實。

“馬上就是除夕,大年三十芙蓉城會有一場燈會,殿下要想見江姑娘,倒也不著急。”馬車簾子放下的瞬間,周順開導了一句。

陳溫沒應。

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今日陳溫出來,是去會了幾位年邁辭官的老臣,暗地裡開始在查沈家四娘子之事,依沈老夫人昨夜那態度,八成是不會輕易透露出來,瑞王府裡的臣子多數都是瑞王來到芙蓉城之後才新建立了的人脈,對十年前的那場瘟疫並不了解。

陳溫問了幾處,也沒有問出半點線索來,倒是聽了一樁往事,說沈家四娘子出嫁前的那陣子,時常去芙蓉城的一處農家院裡,也不知道煮的是什麼藥,那味兒飄出來臨近的人家受不了,上門抱怨過幾回見都不湊效,竟將江四姑娘告上了衙門。

“恰巧也是這個時候,快過年了,都想圖個喜慶,誰願意被一股藥味熏鼻,又臭又不吉利。”那老臣剛好經手了這案子,印象深刻,“沈四娘子當堂同一堆婦人論起了陳國法製,說得人啞口無言,分明是贏了,自個兒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最後還是江家二爺,將人給帶了出去。”

陳溫對江家人的了解很少。

隻知道江二爺從未進過宮。

江二夫人同母後的關係交好。

旁的便是江沼。

她是他的太子妃。

出來之後腦子裡正想著那人,突然一抬頭就見她站在了自己跟前,那一幕便刻進了腦子裡久久揮之不去。

那身影立在雪地之間,月白色的鬥篷帽簷上鑲了一圈白狐狸毛,映得她瑩白的膚色,愈發白皙奪目,就連她手裡握著的那隻青花瓷瓶,他也瞧得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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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陳溫讓嚴青去叫寧庭安。

想問問他那些病症的東西整理的如何了,嚴青卻沒動神色中有幾分同情,說道,“寧師爺還在病榻上。”

閃了腰杆子。

手肘處見了血。

如何受的傷,陳溫心裡應當清楚。

比角力,嚴青都不是他對手,更何況是寧庭安。

“還沒好?”陳溫倒沒想到,那傷能讓他躺上三天三夜,陳溫說完也沒讓人將寧庭安抬起來,慈悲了一回,主動去了寧庭敢的屋裡。

屋裡小三子正在給寧庭安上藥。

那傷倒也不足以讓他躺上三天,不過是擺好了自己的態度,讓太子看到他那腰杆子再挺,也比不上他身上的那幾條龍來得厲害。

寧庭安住的屋子素雅簡樸,並沒有熏香,一進屋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清香。

曾經陳溫狩獵受了傷,嫌棄太醫院開的藥味兒太重,江沼知道後,便給他了一個小瓷瓶,裡麵是她自己做的藥膏,特意加了花香,蓋住了藥材的腥味不說,還餘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陳溫用了好些年,對那味道已經非常熟悉。

如今再次聞到,陳溫的眸色一顫,目光往小三子手裡握住的小瓷瓶望去。

正是昨兒他看到的那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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