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樂還在她耳邊吵著,“我活了這些年就沒見過敢在本宮麵前囂張的人......”
左邊的那隻手突然拿了隻筷子,蘸了蘸跟前茶杯裡的茶水,在她跟前一番空出的小幾麵兒上,輕輕的寫上了字。
江沼的目光下意識地跟著那筷子走。
共寫了五個字。
——要我喂你嗎。
江沼一口氣屏住還未落下來,就見那手將筷子放下,來抓她碗裡的荔枝果肉,江沼的腦子嗡地一聲響,挨著他的那隻手猛地抬起,緊緊攥住了陳溫的手腕,溫熱的掌心碰到那手背時,冰冰涼涼,江沼的手勁突地鬆了鬆,頓了幾息到底還是沒有放開,有了今兒衣裳的那事之後,江沼便知道他陳溫耍起賴皮來,當也是不會分場合。
陳溫也沒動,就讓她攥著。
右手邊文樂還在說著,“好姐姐你得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才能治治他,滅了他威風......”文樂說完,本是扭過去的頭突然轉了過來,江沼的腦子來不及多想,一把將陳溫的手拖到了木幾底下。
席位本是相鄰,江沼適才換了的那身衣裳袖口寬闊,文樂望過來時,並沒有發現異常,見江沼和皇兄均是抬起頭,麵色平靜,當以為兩人都在聽她說話。
“皇兄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要替我收拾他。”文樂說完,陳溫鎮定地,“嗯”了一聲。
江沼的手猛地鬆開,不過一瞬便被陳溫抓住反握在了掌心,江沼越掙紮陳溫捏得越緊,江沼的心頭一陣亂跳,臉色就如同晨間的朝霞,白皙的白層麵皮兒一點一點被日頭染紅。
文樂也沒注意江沼的麵色,見太子應承了下來,終於將三皇子從嘴邊放下,這才瞧見江沼碗裡剝好的三顆荔枝,愣了愣,“今兒有荔枝?”
江沼眼瞧著文樂挨了過來,心頭一陣慌亂,突地用那淺淺地指甲蓋兒掐在了陳溫的掌心裡,身旁的人明顯的一僵,江沼趁著那功夫,趕緊抽回了手,整個人往文樂那邊挪了挪,又將跟前的瓷碗遞給了文樂,“你喜歡多吃些。”
文樂並未多想,含了一顆進嘴,適才聽宮女稟報時,隻知那後場子裡的上半段,下半段宮女還沒來得及說完,文樂就跑出來尋江沼,這會子文樂說完了三皇子,便開始問那後半場的事。
“我瞧那箭靶子你兩隻箭都中了紅心,當是贏了,那兩箭是誰替你射的?”文樂抬頭掃了一眼底下的席位,又是疑惑,“咦,韓家怎麼沒到場。”
再回頭目光又定在了陳溫的身上,“皇,皇兄這身怎瞧著這般熟悉......”
江沼:“......”
在文樂下一個疑問出來之前,好在周順走了過來,“公主,吳國三皇子讓奴才送來了一壺酒,說公主若是方便,便移個坐他當麵讓公主賠罪。”
文樂伸出脖子望了過去。
三皇子正端坐在那麵含微笑。
文樂冷哼了一聲,從周順手裡奪了酒壺便下了兩三步台階,坐到了三皇子身旁,“素聞吳國人酒量驚人,三皇子今兒若是將這壺酒喝光,本宮就不同你計較。”
那酒壺擱在三皇子跟前,聲音不小,各世家幾杯酒下肚,見到這番情景,早就想見識吳國三皇子本事的人,便齊齊跟著起哄。
江沼和太子這一處倒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江沼坐立不安,正欲起身,身旁陳溫突然開口說道,“你剛才掐了我。”
江沼眼瞼顫了顫,便沒走成。
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國君,身份高貴,平日裡眾人恭敬還來不及,誰又敢去冒犯,江沼自知失禮,起身賠罪,剛直起了半個身子,腰肢突然被陳溫摟住,江沼重心一個不穩,跌坐了陳溫的懷裡。
江沼驚魂未定,便見陳溫將一碗湯遞到她手裡,“喝完,我就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