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跑。
他便來跑這一趟。
江沼被他提醒了這麼一句,才醒了神,潮紅的臉頰,便也試著解釋道,“二姐姐的嫁衣到了,我沒走成。”
陳溫心口突地一刺。
同樣是借口。
往兒個是為了想見他尋借口。
如今卻是為了不見他而尋借口。
江沼見他沒動,也沒出聲,便從他懷裡直起身來,“殿下既然今兒來了,我倒也不用再進宮,殿下稍候一會,我去替殿下取了那畫兒來。”
江沼剛轉過身突然就被陳溫一把拽住,直接逼在了那一眾竹林之間。
江沼的後背抵在青竹上,晃得那翠竹從中突地一陣沙沙直響,江沼驚魂未定,便見陳溫的臉湊了過來,那眸子裡明顯燃了一簇火,到了跟前,卻又慢慢地壓製了下來,“你當我今兒為何而來?”
江沼愣愣地看著他,跟前那雙漆黑的眸子,比夜色還濃,似要將她整個吞噬,漸漸地江沼的目光便有了躲閃,之後隨性就扭過了頭不去瞧他。
“不過再等個六七日......”江沼的聲音細若蚊呐。
陳溫卻是突然捉住了她的下顎,那吻來的猝不及防,鋪天蓋地地落在她的唇間,江沼的身子被他壓得不斷後仰,身後的竹叢猛地一陣搖曳,江沼情急之下隻得雙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呼了一聲,“殿下......”
那聲音終是被陳溫揉碎了去,櫻紅的唇瓣被他肆意地掠奪,幾乎沒給江沼半點喘息的機會,江沼隻覺得身子燙的厲害,快要喘不過氣來時,陳溫的動作才慢慢地緩了下來。
這回倒不用陳溫再去捂住她的眼睛,江沼一雙眼睛緊閉,早已經不敢去瞧他。
晚春的日頭從那竹叢之間落下,斑駁的光影晃在身下那張瑩白的臉上,陳溫望著那排輕輕撲閃的長睫,忍不住又低頭在她緋紅的唇上輕輕一啄,沙啞地說道,“孤一日都等不了。”
每接近她一分他的貪念便越是多一分。
到了如今,他一刻都不想離不開她。
江沼輕輕地睜開眼睛,卻見陳溫的眸子緊貼在了她臉上,又慌忙地躲開,再一次許了承諾,“我,我明兒進宮。”
話說出來,半晌沒見回應。
江沼抿了一下唇,又才轉回了視線,對上陳溫那雙明顯不再相信她的眸子說道,“真的。”
陳溫盯著她,低啞地問她,“孤怎麼才能相信你。”
小徑裡一陣安靜,江沼提著一口氣,勾在他頸項上的一雙手突地用了力,如那日在東郊的馬車身後,蜻蜓點水般,極快地在陳溫臉上點了一下。
“不夠。”陳溫盯著江沼的目光,沒有半絲退讓。
江沼垂下頭,再次踮起腳尖,唇瓣碰到了那冰涼的臉側時便多停留了幾息。
陳溫扣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緊了緊,卻是得寸進尺地說道,“地方不對。”
竹林的小徑雖僻靜,平日裡卻也有人來往,兩人這般在裡頭一耽擱,身後的竹叢中終是響起了腳步聲,似乎每回江沼同他在一起,都得經曆一番心驚肉跳,已體會過幾回心慌的感覺,江沼便也學了乖,再一次勾了他的脖子,仰起頭將自個兒的朱唇輕輕地點在了那微微單薄的嘴唇上。
誰知點上去,卻沒能逃的掉,反被陳溫擒住了那唇,又是一陣狠狠地一番掠奪,江沼的心提到了嗓門眼上,直到耳畔那道腳步聲快到了跟前,陳溫才鬆開了她,“孤明兒等你,不來,孤便來接你。”
江沼望著那道瀟灑離去的背影,心頭還在咚咚直跳。
“四姑娘。”前頭那道杏黃色的身影剛沒入轉角,身後的腳步聲已到了江沼身後,是江燃身邊的丫鬟,絲毫未察覺到不對,將手裡的一盤子紅紙包的喜糖給了江沼,“今兒剛采來的,二小姐說,讓四姑娘先嘗嘗,味道好了便多備些。”
“好。”江沼伸手接過,沒同那丫鬟多說,輕輕地抿住那唇瓣,此時還麻木的厲害。
能誆得了一回。
誆不了第二回。
更何況他還是太子。
江沼知道陳溫說話算話,到了夜裡,便去了江老夫人屋裡,說,“外祖母這回托表姐帶來了幾張藥單子,說要進貢給娘娘,孫女回來後便一直耽擱了,還沒機會進宮,待二姐姐新婚一過,表姐就得回芙蓉城,怕是不能再耽擱,明兒我便拿去給娘娘。”
江老夫人當下便答應了,“既如此,你該早些進宮才是,橫豎你二姐姐的婚期也還有六七日,你前一天回來就成。”江老夫人也知道,每回江沼進宮,不住個幾日,皇後不會放她回來。
第二日一早江沼就上了江府的馬車,直往宮裡趕,陳溫要的那副畫,沈霜給的那小匣子,都帶上了。
江沼打算先去皇後娘娘的鳳陽殿。
誰知那抬攆的幾個太監,卻是直接將她往東宮抬去,“姑娘不知,皇後娘娘昨兒便同皇上去了行宮,殿下吩咐了,若是姑娘進宮,就讓奴才先帶姑娘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