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沼當真仰頭仔細地看了,從他的眉眼開始,再到那高挺的鼻梁,最後停在了他的唇上,視線遲遲不動。
“怎麼了?”
江沼小心翼翼地問他,“我可以抱你嗎。”
陳溫唇角一揚,“可以。”
江沼便挨過去,一隻胳膊搭在了他胸前,腦袋擱在他的手彎裡躺了一陣,突地又抬起頭,陳溫看著她又問,“怎麼了?”
江沼卻是怯怯地看著他,那眼裡的迷霧似乎比之前更甚,“我可以親你嗎?”
陳溫盯著她,眸子深了深,頓了幾息,終是低啞地說道,“可以。”
江沼便湊了過來,幽香的氣息吐在了他臉上,那眼睫眨了幾眨,滾燙的唇瓣便對著陳溫的嘴唇貼了下去。
酒入肚,江沼此時周身都發熱,唇瓣一碰上去,頓覺有一股舒服的涼意,因貪念那絲涼意,江沼的唇便在那上頭輕輕地移了移,如小雞啄米一般,肆意妄為。
正是樂此不彼,突地被那底下的唇瓣捉住,狠狠地碰在了一起,江沼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進了她的嘴,堵得她喘不過氣來,隻覺得一陣天暈地旋,卻並不難受,反而那壓住自個兒半邊身子的胸膛,甚是涼快,江沼的一雙小手便趁機往那裡頭鑽。
那吻突地加深,江沼猝不及防,嘴裡溢出了破碎的嗚嗚聲,緊緊拽住了陳溫的衣襟,卻是將他整個人都拽在了她身上。
江沼此時隻著了一件單衣,薄薄的一層錦緞,輕輕一碰,便能感受到底下那妙曼的身段子。
陳溫的眼裡如同燃了一簇火,呼吸漸漸地急促了起來,然底下那人兒卻並沒有察覺出來異常,抿了抿那被親得緋紅的唇瓣,幽怨地看著他嬌聲地說了句,“你輕些。”
那眼裡本就含了一片迷霧,此時聲音中又帶著幾絲媚|態,即便是冷靜如陳溫也一時失了理智,再一次傾身而下,唇瓣沉沉地碰到她唇上,那原本撐在她身側的手,覆上了她的纖腰,隨著那吻,緩緩地在她身上遊走。
直到那寬大的手掌,蓋在了她胸前的那朵荷花的苞蕊上,惹得江沼一聲輕|呤,陳溫才猛地驚醒,鬆開了她。
“乖,睡覺。”陳溫在她額間輕輕印下了一吻,便躺了回去。
江沼的手碰著那身子時,感覺涼快,如今那身子一離開,便覺全身突然發熱,竟是比剛才更甚。
江沼便忍不住伸手又往他衣襟處撓去,問,“我可以碰碰嗎。”
陳溫一把將她的手攥住,捏在了手心,忍著那處僵硬說道,“不可以。”
江沼沒有說話,陳溫半晌沒有聽到動靜,再側目去瞧她,便見她閉上了眼睛,呼吸平穩,終於睡著了。
陳溫鬆了一口長氣,將被褥拉過來,蓋在了她身上,再瞧了一眼她恬靜的睡眼,那隻握著她的手卻是一夜都未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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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曬三竿了,江沼才睜開眼睛,昨兒那番折騰,睡著時已到了下半夜,這一覺睡醒,時辰定也不會早。
東殿伺候陳溫的張嬤嬤從外進來,便見江沼坐在床沿上正四處張望。
“江姑娘醒了。”張嬤嬤趕緊走了過去扶起了江沼,起身的那瞬,江沼便覺有些頭重腳輕,然此時卻也顧不上這,西院她熟悉,文樂公主的宮殿她也熟悉,可眼下這屋子,江沼卻是眼生得很。
“這是哪兒。”江沼側目問那嬤嬤,還未等嬤嬤回答,便見到屋子裡竟放了一個大瓷瓶,裡頭種著荷花,江沼正是詫異,便聽那嬤嬤說,“這裡是東殿,昨兒姑娘醉了酒,殿下親自將姑娘從公主那兒接了回來。”嬤嬤說話時,瞧見江沼盯著那些荷花看,便又笑了笑說道,“今兒早上殿下才讓人送進來的,說江姑娘喜歡,眼下這時節荷花雖未開,這般再養個把月,待到了初夏,花骨朵兒定會綻放出來。”嬤嬤說完,又指著那幾上放著的幾個泥人說道,“那泥人也是殿下送過來的,模樣可是像極了江姑娘......”
那嬤嬤後麵還說了什麼,江沼已經沒有去聽,腦子裡突地一陣嗡嗡直響,昨夜醉酒後的那些畫麵鋪天蓋地浮現在腦海裡,雖記不得全部前後串不起來,單是那零星的幾個片段,就已經讓江沼無臉再見人了。
昨夜陳溫將她抱了回來,她記得,也記得她對陳溫說了很多她喜歡的東西,卻也記不清那是些啥了。
好像是有荷花,泥人......
中間的那段她又想不起來,倒是記得是陳溫抱了她回來,也記得是陳溫替她褪了鞋襪......
江沼的臉色突然紅成了豬肝,血液猛地竄上來,頭更是沉的厲害。
“江姑娘怎麼了?”那嬤嬤見她臉色不對,便扶著她坐下,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觸手滾燙,便嚇得不輕,“姑娘這是發熱了。”
昨兒夜裡江沼連著衣裳進了浴池,後來出來便一直攥住素雲的手,那發絲上的水沒有及時擦乾,如今酒是醒了,卻染了風寒。
“姑娘先躺一會,奴婢去稟報殿下。”
待張嬤嬤一走,江沼哪裡還能再躺,起身就往門口走去,剛出了裡屋,外頭一陣匆匆地腳步聲,江沼抬頭,就見陳溫迎麵朝著她走了過來。
江沼看著他,神色愣了幾息,臉色又是一陣火辣辣地燒,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眼見陳溫到了眼前,江沼突地就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他,腳步在原地打了幾個轉,卻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躲,唯一出去的一條路被他堵上了,她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