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在那罰的一欄裡,太子自個兒添了一條,有生之年,每年的那一日太子都會到寺廟,摘冠點香。
那一萬多條人命,雖無人再提起,卻終究是太子心頭的一個結,能重新從皇後手裡接了那令牌,除了寧庭安的功勞在內,多半也是靠他自個兒緩,能到這一步已經是他最好的狀態。
賞賜的那單子出來後,陳溫過來請求過皇後。
給他的手下秦將軍,禦賜了一門婚事,沈家沈三姑娘沈霜。
這也算是陳溫了了當初給沈老夫人的那承諾。
剩下來的善後,便得瑞王自個兒回去處理,若不是陳溫這場婚禮,瑞王也呆不到這時候,如今婚禮結束,雨一停,便也不能再耽擱下去。
皇後也沒有留她。
囑咐了路上的一些事宜,便放了人,讓瑞王早些回去收拾,“你父王替你選好的那幾個人,你一並帶上,這一回去必定是手忙腳亂,多個人替你分憂也好。”
人今兒寧庭安已經去通知了,其中就有那探花郎唐公子。
前些日子在行宮被公主醉酒留了半宿,鬨出來了那事之後,唐公子便已經知道了自個兒的去向,倒也沒等到寧庭安知會,自個兒提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文樂被皇後罰跪在殿門前的事,唐公子也知道了。
當日文樂被三皇子接走,在那屋裡畫了半日的扇麵兒,剛準備回屋,便又在那轉角處遇到了唐公子。
“多謝殿下。”
唐公子說完就對公主行了跪禮,文樂讓她起來,唐公子卻說,“今兒公主被罰跪,皆是因為微臣,微臣如今這一跪,當是應該。”
文樂便親手將她扶了起來,“那是本宮醉了酒,同你又有何關係,若真說起來,該致歉的人是本宮,若不是本宮,你也不至於被發配到芙蓉城去。”
文樂沒去戳破那一層窗戶紙。
兩人心知肚明,唐公子已是很感激,走的時候,文樂卻又讓她在那候了一陣,回屋讓宮女備了筆墨,出來時就將一個錦囊遞給了唐公子,“你拿著,若是遇到難處,關鍵時候將它交給二皇兄,定能護你周全。”
唐公子起初沒接,文樂硬塞給了她,“就當是我為昨兒夜裡的唐突賠的禮,也當是我對你有眼緣,見你第一眼便覺得親近得很。”
唐公子這才收下,退後兩步拱手對文樂說道,“公主的恩情,微臣定會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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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片段三
江芷成親後的一月,同江燃約好了來了宮裡一趟,來看江沼。
當日江沼在東宮內設了宴席招待,午膳後三人加了個素雲進來,摸起了牌。
江沼摸牌的手氣一向不好,回回都輸。
江燃火上加油地說道,“這不是運氣問題,是你自個兒的牌技不行。”江沼便同起較了勁,坐直了身子,認認真真地玩了起來,殊不知還是輸。
正是惱火時,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陳溫拿了本書,休閒得坐在了她身後。
“你們玩。”
江燃和江芷起初還有所顧忌,眼睛時不時地瞟向江沼,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道太子離不得人,竟還抽出了空閒過來瞧她們玩牌。
後來陳溫替江沼說了幾張牌後,開始贏了起來,江燃和江沼才恍然領悟過來,太子並非隻是單純的離不開人,這是來護短的。
場子散了後,江芷和江燃便去臊江沼,“妹妹有太子撐腰,咱哪能比得過。”
江沼一陣麵紅耳赤。
幾人適才在外麵玩牌,周順就在邊上瞧著,遠遠地見陳溫從正殿那邊回來,便隨口提了一句,“娘娘今兒輸慘了。”
陳溫轉身拿了本書走了進去。
周順後來才反應過來,太子妃平時的記性都好,怎地今兒玩起牌來,硬是記不住那牌。
周順心頭突地一跳,待江家的兩個姑娘一走,立馬就請了太醫來,說是每月的例行問診。
結果便如周順所料。
太子妃有了身孕。
那消息散的比風還快,陳家皇室宗族的人本就不多,皇上又沒納妃,隻有皇後跟前的一個太子,一個王爺和一個公主,如今太子妃有孕,一時普天同慶,人人都盼著那金貴的主子降世。
懷胎的那十月,陳溫忙完朝事,總是匆匆地趕回東宮。
如此,宮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極為寵愛太子妃。
江沼臨盆的那日,陳溫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著江沼,皇後也是急地親自到了那殿門前徘徊,淩晨時屋裡傳出來了嬰孩的啼哭聲,穩婆打開門,同皇後歡喜地稟報,“恭喜娘娘,是位皇長孫。”
“太子妃呢。”
“好著呢,這會子累了殿下正陪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