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文樂的臉上掛著兩串淚珠子,神色憤慨,似是將三皇子恨到了骨子裡。
怡安愣了愣,終是反應了過來,心頭猛地一陣歡喜,望著她手腕上那傷,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瞧見,趕緊地說道,“姐姐放心,妹妹自來是幫理不幫人,三皇兄雖是我兄長,然我卻是心疼姐姐,姐姐是陳國公主,是咱們吳國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貴人,三皇兄欺負姐姐,當著姐姐的麵寵幸了那良娣不說,還對姐姐動了手,這事說出去,姐姐怎麼都是占理的。”
文樂就似是瞧見了救星,一把攥住了怡安的胳膊,臉上還掛在淚,卻是驚喜地一笑,又瞧見了希望一般急急地說道,“妹妹這話可是當真,真能替我做主了去?今兒這口氣我怎能咽得下去......”
文樂說著說著又流了淚。
怡安忙地掏出了袖筒裡的絹帕,替她拭淚,輕聲地安慰她,“嗯,姐姐放寬心,妹妹這回定會站在姐姐這邊,替姐姐做主。”
“多謝妹妹。”文樂謝過了怡安,接了那帕子過來,在眼角點了點,突地又愁了起來,回頭便苦著臉對怡安說道,“可妹妹畢竟隻是三殿下的妹妹,當如何為我做主呢,姐姐萬不能害了妹妹......”
“姐姐不用擔心,咱不是還有母後撐腰麼,姐姐是陳國公主如今遠到家鄉,不僅是我,父皇和母後都會幫你撐腰,姐姐先進屋歇息,明兒個我定替你去母後跟前說說,讓母後為你做主。”
怡安話一落,文樂就抓住了她的手,感激地說道,“妹妹如此說,我就放心了。”
怡安離開逸清殿,文樂還在一個勁兒地道謝,“好在這宮裡還有個妹妹在,還能替我做主。”
怡安回去時夜色已經落了下來,本該明兒天亮了再將此時稟報給皇後,然卻忍不住心口的那股狂喜,讓身後的宮女提了盞燈,當夜就去尋了皇後。
“竟還有這等事?”皇後聽了一詫,想不出來老三怎還動起手了。
怡安保證,“公主親口對女兒說的,當不會有假,那手腕上的兩道青烏女兒也是瞧清楚了,三皇兄下手確實有些重。”
皇後倒是挺意外。
老三這麼多年一直小心謹慎,從未讓他們尋出半點錯處,這回怎就犯了糊塗,再一想,怕也是那公主本就生的嬌蠻,一時撒了潑,才會逼得三老動了手。
這是好事。
良娣的那主意也是怡安給她呈上來,當時她雖誇了怡安點子多,卻也沒有料到會有這般奇效。
“還是你腦子聰明。”皇後又誇了怡安,愈發地瞧她順眼,怡安走時,皇後又讓嬤嬤給了她一些賞賜,怡安出了皇後的宮殿,皎潔的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又大又圓,怡安抬頭瞧了一眼,心情甚是愉悅,便同身後的宮女說了一聲,“這臨近中秋的月兒就是圓。”
那宮女也懂她的心思,忙地說道,“這回中秋家宴,娘娘定會留公主賞月。”
怡安笑了笑,步子輕快地穿過了跟前的甬道。
第二日上午怡安特意多留了一陣,才去尋了文樂,“姐姐心情可好些了?我剛從母後那裡回來,將姐姐的事情提了一提,母後也很是心疼姐姐,還說明兒中秋夜家宴時,她必定會為姐姐做主。”
文樂自然是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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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阿圓回去同吳允稟報,也都什麼都說了。
“公主說主子欺負了她,尋了怡安公主,打算中秋夜,向主子討一個公道。”阿圓說完看了一眼吳允,想不通為何公主會向著外人。
這中秋夜要討公道,主子不被那群人生吞活剝了才怪。
恐怕是正等著呢。
然吳允臉上並沒有任何波瀾,阿圓甚至還在那嘴角瞧見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徹底不明白了,隻知道,那陳國公主,定是給主子下了什麼藥,一沾上她,主子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失常。
文樂昨日回來後,便異常的安靜,吳允也沒有過來尋她,她也再沒那精力去尋樂子,身子酸軟得很,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也就到了中秋夜。
中秋夜的宴席是皇後親手督辦,每年宮裡的嬪妃,皇子和公主都會聚在一起共用晚宴,意為團圓,然能留到最後陪著吳帝一道賞月的人卻很少。
往年除了皇後和貴妃,也就二皇子和三皇子,幾位公主每年都不固定,皇後喜歡留誰就留誰。
今年中秋,留下來的人必定就是怡安。
怡安一早就開始期待,快到晚宴前,便迫不及待地去了逸清殿接文樂,文樂是今兒中秋夜裡的貴客,不僅是皇後,連吳帝也是親口點了名,“這中秋夜,文樂定也是想家了,讓她一同過來,圖個熱鬨。”
怡安將這話說給文樂時,便將皇後也說了進去,“母後今兒才在父皇跟前一提,父皇就讓說讓人來接姐姐。”
文樂歇息了兩日,臉上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怡安見她半天都沒再提三皇兄那事,去的路上又主動挑了出來,“姐姐莫要怕,父皇母後都在,三皇兄定不會再欺負你。”
怡安說話時,早就在注意到文樂的手腕。
然文樂今日卻穿了件水袖衫子,怡安瞧不見,也無法確定那烏痕還在不在,隻好明著問她,“姐姐手上的那痕跡可得消退了?”
“還沒呢。”文樂倒是乾脆,拉起了水袖一截,露出了手腕,大大方方的給怡安瞧了一眼。
青烏還在,過了兩日不僅沒消退,似乎比前兒更嚴重了。
吳允捏著她手腕的那一陣,正是藥性發作之時,用的力可不小,文樂手腕細小白嫩,那痕跡留在上頭,愈發顯眼。
怡安心頭鬆了口氣,又是一陣心疼文樂,“三皇兄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姐姐這番嫩肉皮子,我瞧了都心疼,他怎的下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