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樂鬼神使差地就跟著他走了。
黃昏的那道夕陽落下後,天色立馬就黑了個透,文樂並不知道,吳允說的陪他走走,是去廢後宮殿的屋頂上,更想不明白堂堂太子不走正門,非得尋了個偏門,坐在這是為何。
文樂正欲問吳允,為何不走正門,才驚覺底下的宮殿內還燃著燈火,文樂一愣,回頭去瞧吳允時,那底下卻是響起了說話聲。
“他越是想本宮死,本宮越是要好好地活著給他看。”
文樂認得是前皇後的聲音,愈發鬨不明白了,廢後被貶為了嬪妃,文樂以為人也應該早就搬離了地兒,卻也沒有料到,廢後還住在裡頭。
廢後身後的人發了話,“娘娘三思。”
“本宮三思?他都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本宮三思,他可有念過半分情分?說廢後他就能廢,淳哥兒是他的兒子,他也不手軟,竟是連他的親王也給廢了,他那心腸在本宮這裡就是塊石頭,豈能再容得下我們。”文樂從屋頂往下望去,便見廢後坐在了那院子裡的石桌旁,聲音不同與往日,帶著嗚咽,之後漸漸地緩了下來又說道,“你可知,他對本宮說了什麼嗎,他說本宮癡心妄想,要了權勢,就不該貪心再去指望他的感情,這話說的有多狠,他就是在告訴本宮,他從未對本宮用過情,說什麼本宮惡毒,這些年若不是本宮替自己謀劃,恐怕他早就等不到今日了,這回他能這般毫不猶豫地廢了本宮,不外乎就是他那心肝寶貝的三兒子,抓到了我兒的把柄,掌握住了朝中的權勢。”
皇後說到這又激動了起來,“本宮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早早將那賤人給毀了,沒將那孽畜給除了。”皇後說完便回頭訓斥了身後的那人,“當年若不是因為你失手,本宮豈能有今日這下場,還有那陳國公主,當年不過一黃毛丫頭,她說上兩句話,就能唬住你了,你為何就不乾脆一塊兒殺了,也不至於留她到今日來本宮麵前耍心機,你沒瞧見她那天真單純的模樣裝的有多像?簡直是人畜無害,就連本宮都被蒙騙過來了,誰知內子裡包藏著的一顆禍心,比起吳允那孽畜來,又能好到哪裡去。”
屋頂上的文樂不淡定了,起初還怨這廢後說吳允就說吳允罷,乾嘛要扯上她,後來突地才發覺那話不對,何為不乾脆一塊兒殺了?廢後謀殺吳允不成,怎地還同她扯上關係了。
文樂回頭想問吳允,唇瓣才剛張開,便被吳允的一條胳膊從後脖子處繞過來,掌心捂在了她的嘴上,文樂隻覺唇上一熱,唇瓣上的濕潤都貼在了那掌心裡,頓時僵住不敢動了。
隨後便聽底下的皇後說道,“明兒動手。”
然皇後身後的那人卻是沒動。
皇後半晌沒見回應,便回頭質問他,“怎麼,沒聽清本宮的話嗎?”
文樂正伸長了脖子往下瞧,要聽個究竟,人卻突地被吳允攔腰提了起來,離開了那屋頂,落在了地上。
一落地文樂便拽住吳允仰起頭問他,“她想要咱們的命?”
吳允垂目看著她,點了點頭,神色並不意外,文樂便又不太確定地問他,“咱們之前見過?”
吳允久久不答,過了好一陣才將頭往她跟前湊去,低聲問她,“你覺得呢?”
文樂毫無印象。
江沼之前就說過,她這輩子救助過的人數不勝數,豈能一一都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