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恒頓了一瞬,還是應了她,“嗯?”
虞錦卻沒再說話,她要說的是,“這場夢圓了,我也可以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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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之後,虞錦就住回了自己的院子,沒再去前院找過江言恒,兩日後江言恒過來,門前的丫鬟說,“夫人夜裡歇的晚,還未起。”江言恒便沒有進去,隻吩咐丫鬟們好生伺候她,隔了一日江言恒又挑了午時過來,那丫鬟依舊說,“夫人適才說犯困,正歪著。”之後江言恒又來了幾回,虞錦均是在睡覺。
江言恒便也知道,她不想見他。
一月後,江言恒聽說虞錦處置了一個丫鬟,將其遣出了江府,江言恒讓人去打聽,說是那丫鬟衝撞了虞錦,虞錦說了句,“背叛了我的東西,我也不會要。”便將人趕出了江府,交給了牙婆。
江言恒坐在呆了半晌,才問,“怎麼回事。”
原是那丫鬟認為虞錦不受寵,自嫁過來後就新婚夜一日同江言恒同過榻,之後便一直受了冷落,且新婚第二日世子就將羅姑娘的牌位迎了進來,納為了良妾,幾人背後一議論,便取笑說,“怎的這活著的人,還比不過死人呢?”這話被人告到了虞錦跟前,虞錦二話不說就將其趕出了江府,並將所有人都叫到了跟前,“有誰不想呆在我這兒裡,今日趁早你們就都走,日後可彆怪我不給你們機會,我這兒容不得有二心之人。”
江言恒是晚上才過去尋了虞錦,秋月正圓,院子裡的一顆槐樹,寥寥無幾的幾片葉子掛在枝頭,斑駁的光映在那門檻邊上,江言恒踏著月色而來,進去時,不待丫鬟相攔,直接闖了進去。
虞錦正立在案前描著畫,就如同那日她找上門來,江言恒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聲,“你來了。”如今虞錦也抬起頭,平淡地說了聲,“你來了。”
去年這時候也是秋季,虞錦手裡的筆頓了頓,這日子倒也過得快。
江言恒立在她跟前,亦如去年她立在他跟前一樣,虞錦沒有開口,江言恒先開了口,“你是如何想的?”虞錦抬眸瞟了他一眼,那一眼不鹹不淡,漫不經心地問道,“世子爺有事?”
江言恒兩頰緊咬,眸子深邃地盯著她,“你就是如此折磨自己的?”這話虞錦不明白,終是擱了手裡的畫筆,看著他,“我怎麼折磨自己了?”
“我說過,你嫁過來我會好好待你,而不是讓你成為旁人口裡,受了冷落的新婦。”江言恒的眸子裡頭一回生了怒,虞錦卻是輕輕鬆鬆一笑,“若世子爺是為這個而來,大可不必,那亂嚼舌頭的人,我都已經打發走了......”
“虞錦!”
江言恒打斷了她。
虞錦看著江言恒一張怒容,很是莫名其妙,“怎麼了?”
江言恒立在她跟前突地問她,“我是誰?”
虞錦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這麼簡單的問題,他為何要問她,便疑惑地看著他答道,“江言恒啊。”
江言恒臉色更是深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你夫君。”
虞錦愣了好一陣,江言恒等著她的反應,然虞錦卻是輕輕地一聲,“哦”,又將頭轉到了那副畫像上。這幅模樣終是讓江言恒忍無可忍,抓住了她的胳膊,便將她拖到了身後的幔帳床上。
江言恒將她一身的衣裳撕碎了,才發現虞錦根本就沒動,這才抬頭看向了虞錦,見她神色平平,不管是麵上還是那雙眼睛裡均沒有一絲波瀾時,江言恒終是翻身倒在了她身旁,雙目空洞,“當初我給過你選擇,你為何......”
虞錦突地轉過頭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今兒來我這裡,同我睡上一覺,是為了我好?”虞錦說的直白,江言恒則是緊緊地盯著她,虞錦便又說,“當初你給我選擇時,也是覺得是為了我好,起碼那結果是我自己選的,你心頭便會少上一份罪惡,我選擇了嫁給你,你又以為隻要給了我無限的寵愛,才是對我好,可江言恒,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對我才是最好。”
良久,江言恒才艱難地問,“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虞錦測過身子,雙手相疊,枕在了自己的臉龐下,對著江言恒一笑,那笑笑得特彆的嫵媚,卻是唇瓣輕啟,柔聲說道,“恨你,讓你寢食難安,良心過意不去,這就是我想要的。”
江言恒看著跟前這張美豔的臉,怔住。
虞錦卻是撐起了腦袋,附在他耳畔說道,“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忘不了我,一輩子都痛不欲生,如此,你今夜還想要我嗎?”虞錦笑起來的模樣嫵媚嬌嬈,如浸了毒的蜜糖。
那恐怕也是江言恒頭一回在虞錦身上失控,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虞錦身上,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去,然虞錦卻是一聲都沒叫出來,江言恒掐著她的腰,失控時曾想過讓她叫出來,沙啞地低吼道,“你既嫁於我,便該喚我夫君,而不是江言恒。”
見虞錦還是不吭聲,江言恒的內心終究是崩塌了去,一把將她揉進了懷裡,“錦兒,我們好好過吧。”
虞錦笑了,那眼角的一滴淚落下,便知,這輩子她和江言恒也就該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