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收拾好,剛放了一盞燈在稍間,還未來得及進屋,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小三子回頭,便見瑞王說道,“回你自己屋裡去。”以往小三子伺候他時,也曾住過那小間,瑞王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如今卻不一樣,唐榮睡過,那被褥上便留下了他的氣息,一想到被第二個人躺在那上頭,瑞王隻覺一陣胸悶氣燥。
小三子哪敢回去歇息,那小間不能住,小三子當晚便立在外頭守了一晚上的夜。
第二日,瑞王一起來,卻是對著小三子,喚了一聲,“唐榮。”小三子頂著一對黑眼圈欲言又止,瑞王第二回喚錯名字時,小三子便說,“王爺,要不屬下去問問唐大人,若是好些了就讓他過來?”
瑞王這才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瑞王坐在軟塌上,有氣無力地撐著腦袋,一時才驚覺他何時成了這樣,竟然為了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如此在意。
想著這芙蓉城裡多少美人兒,又曾有哪一個能讓他記住超過三日的?
如今半月過去了,他對唐榮居然還沒膩,這不合常理,也根本不是他的作風,瑞王突地從那榻上起來,一咬牙說道“不用,往後都彆讓他來了。”瑞王去了校場,揮灑了一場雨汗,整個人動起來的時候,腦子裡的那張臉確實淡了不少,然一回到屋裡,從那浴池裡一出來安靜的坐在那時,腦子裡的那張臉便會變本加厲地浮現在眼前。
期間寧庭安過來了一趟。
“王爺要找的那位姑娘,有些眉目了,屬下將那日在東郊觀看王爺同太子馬球的人都查清列了出來,屬下以為,可疑的人便是在那餘下的人之中,王爺......”寧庭安話還沒說完,卻發現瑞王的眼珠子未動,根本沒聽。
“你看著辦就好。”
寧庭安都習慣了,這幾日無論他稟報什麼都是這句,你看著辦就好,寧庭安無奈的搖了搖頭,回去後就找了小三子,小三子進來時,正瞧見瑞王一袖子將幾上的果盤儘數掃在了地上,臉色極為難看。
唐榮的風寒早就好了,但瑞王沒讓他來,唐榮便沒再出現,小三子日日伺候瑞王,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橫豎這幾日王爺的臉色都是陰晴不定,小三子覺得師爺不愧就是師爺,那話說到多好,喜歡男人也沒什麼不好,隻要王爺不要再動不動就對他發火,他喜歡什麼都行。
小三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心頭的那股氣發泄過了,才將手裡的幾本書籍遞過去,“王爺,要不瞧瞧這個,屬下覺得或許對王爺有用。”
瑞王瞟了一眼,隻見那書籍的頁麵上寫著兩個字,“道侶。”
瑞王的臉色一冷,一雙眸子銳利地瞪在了小三子臉上,小三子趕緊說道,“王爺有所不知,這世上萬物,從開創天地的祖先們開始,早就有了先例,也不僅是王爺一人特殊,王爺試著想想,王爺不是喜歡男人,而是王爺喜歡的人剛好是個男人,這樣不挺好嗎?要不然王爺對,對屬下,對,師爺怎就沒這種感覺?偏生就是喜歡上了唐大人?”
這是寧庭安的原話。
小三子人馬虎,瑞王能將其留在身邊重用,也是有他的價值所在,正因為他平時不會說話,人長的實在,偶爾說上一句像樣的話來,便能讓人聽進心坎裡去,覺得是那麼個道理。
瑞王眼珠子瞟了他手裡的書一眼,才說道,“下去”小三子笑嗬嗬地將書籍給瑞王放在了桌上忙地退了出去。
小三子走後,瑞王才拿起了那桌上的書,入眼幾行倒沒啥,後來看著看著瑞王的眼珠子就掉到了地上,嚇得瞬間將手裡的書給扔了出去,“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兩個男人,竟然,竟然還能......
可若是唐榮呢?
瑞王過了好一陣,一臉的死灰,似乎是認了命一般,又將那書給拾了起來,再次放開,便將那書籍離的遠遠地,一麵瞟著,一麵躲避,到了夜裡小三子再過來伺候時,瑞王便坐在那榻上平靜地說道,“叫唐大人過來。”
他不想再掙紮,他喜歡的就是個男人。
唐榮過來的很快,到了跟前,同瑞王問了安,“王爺。”
那聲音讓瑞王心頭突地一穩,瑞王絕望地閉上眼睛,說道,“坐過來。”
唐榮沒動,那榻上就一個位,坐過去,他往哪兒坐,何況,誰又有那膽子,同他一個王爺坐在一塊。
瑞王沒聽到動靜,又才睜開眼睛,側過頭看向了他,前後算起來,瑞王也有十來日沒看到唐榮,腦子裡日夜都是那張臉在跟前晃,倒也沒忘,然此時看到,仍是覺得經曆了一場分彆。
風寒過來,那臉似乎又瘦了些。
瑞王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本王讓你過來。”
唐榮這才挪動了腳步,剛到跟前突地就被瑞王拽住胳膊一拉,硬生生地將他拉在了身旁坐著,唐榮一臉的驚魂未定,還未回過神便聽瑞王問道,“唐榮,你喜歡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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