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隻種了一盆,但它生長的太旺盛了,就分成了五盆。”
聞然解釋了為什麼會有五盆,卻沒有回答步清涵的第二個問題。
步清涵發現了,但沒有在意,她上前一步,離得聞然近了些。
穿過窗戶的光已經很暗了,室內的光線有些看不太清。隨著步清涵忽然的靠近,大片分散的光在她和聞然之間擠壓在了一起,兩人麵對麵間的光要比四周亮一些。
就連空氣裡的花香都比方才濃。
對於步清涵的靠近,聞然下意識屏氣凝神。
步清涵指尖滑過聞然下眼瞼,手指染上了睫毛根部的濕氣。濕冷冷的,一同將步清涵的語氣染濕了,柔柔的像是春雨。
她道:“有人會為了我流淚,說明我這個人,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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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聞然離開了。
坐在沙發,被燈明晃晃照著的步清涵還是很疑惑聞然方才在臉紅什麼。
直到她第二天去找聞逢喜,她就明白是為什麼了。
中醫麵前沒有秘密這個說法,一點都沒騙人。
剛開始見到聞逢喜時,步清涵將昨天聞然的診斷告訴了她。
聞逢喜先是驚訝:“你說小然給你診脈了?!”
等她點點頭,就見聞逢喜一臉驚喜,然後說:“先前我看小然那麼緊張你,就想她會不會看到藥方覺得不對,擔心你然後去給你診脈。當時我還隻是三成把握,沒想到啊沒想到…”
“你不知道,我讓這孩子跟在我身邊學醫,她不怎麼願意,一直都不肯給人看病。現在因為你,有了很大的進步。”
步清涵聽到隻是陪著笑笑,她想到聞然說不想學醫的事情,但沒必要在聞逢喜高興的時候勸什麼,畢竟這是聞家的事。
聞逢喜也並沒有多說什麼,整理了心情後便開始給步清涵看病。
切脈結束,聞逢喜道:“身體恢複的不錯,既然你不想繼續喝中藥,可以先不喝,過段時間看看情況再定。但這段時間一定要保持現在的作息習慣,早睡早起,適當運動,飲食方麵也要多注意。當然了,要有一個好的心態,彆太著急了。”
步清涵點頭說知道了。
就在步清涵以為結束,她起身打算離開的時候,隻聽見聞逢喜笑了笑,然後略微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你媽跟我提過你不找另一半、還不結婚的事,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有想法,對結婚這種事不著急。
“但不說結婚,你這該找對象還是得找,一直憋著可不行啊。”
步清涵:“……?!”
都是成年人,這個憋是什麼意思一下子就懂了。
她的心情就像突然倒計時為零的炸彈,爆炸了。
怎麼回事?
看病還有附加項?
這事對聞逢喜來說很正常,是在看病,她可以坦然地說出來。可對步清涵來說是頭一次啊!
況且這人還是自己熟悉的長輩!
哪怕步清涵經曆過再多的事,心態穩重,但對於這事,她怎麼穩重?
臉在瞬間尬紅。
聞逢喜還繼續跟她說憋著的影響,說什麼憋著容易出毛病。
她也隻能訕訕應聲:“…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出了會診室的門,正好碰見放學回來的聞然。聞然看到她,原地頓了一步,上前問她怎麼樣。
步清涵說了句沒事。
她正消化著心裡的尷尬,語氣有些平,聽著有點冷。
至少她看見聞然臉上的笑僵了下,好像被她的態度弄傷心了。
步清涵呼出一口氣,想說什麼緩解一下,可是當她看向聞然,瞥見聞然的臉時,她頓住了。
剛從外麵回來,高溫使得聞然的臉頰有些紅。
這跟昨天傍晚,聞然那比晚霞還像偷喝酒喝醉了的紅暈一樣。
因此,步清涵似笑非笑,“不過聞姨說讓我抓緊時間找個對象,小聞大夫,你怎麼看?”
步清涵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聞然這個問題,可能是想確定聞然昨天的臉紅是不是因為這個,如果她要是知道這麼問了後會自討苦吃,她肯定不會開口。
聞然聽到,直勾勾看向步清涵。隻是她的睫毛濃密,眸子深處閃過的隱晦未被察覺,在步清涵眼中還是一臉乖巧甜美。
她甚至開口時都是乖巧的笑:“阿姨如果需要的話…”
聞然頓了一下,步清涵不知道她頓這一下是什麼意思,是給她反應的時間?還是勾著她不由的去想?
如果需要怎麼了?
她是不是不該跟小孩兒說這話?
哪怕眼前的這個小孩兒診斷出了她不該憋著,她也不該問是不是?
畢竟找個對象發泄欲望這種事,對小孩兒來說有些少兒不宜了。
聞然怎麼不說話?
盯著她看是什麼意思?
生理反應不會撒謊,步清涵現在心跳的厲害。
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還沒等她想明白,聞然把後麵的話說了出來。
聞然說:“我可以幫忙。”
三個字如雷劈到麵前,步清涵不假思索,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可以什麼你可以?!”
她不能憋著,聞然可以幫什麼忙?
……幫她疏解?
聞沛不得掐死她?
不對,她自己也不會同意啊!
聞然麵露茫然,“當然是幫忙給阿姨開幾貼藥啊。”
步清涵呼吸一滯。
還,還能這樣哈。
聞然湊上前一步,撩起的眸中是滿滿純真和疑惑:“不然阿姨想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