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間淩衝心靈掙紮了片刻,但一想到昨日太玄劍派那位葉大師兄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又將太玄三十六劍傾囊而授。這套劍法雖然隻是太玄劍派入門劍法,但精妙玄微之處,著實令他歎為觀止,比起什麼佛門佛法,還是練劍修劍更合他的胃口。
淩衝歎了口氣:“要麼求道無人問津,要麼又紮堆來收徒弟,讓我好生難辦也。大和尚,你來晚了,昨日我隻當你心存戲耍,之後在望月樓上我與一個叫大幽神君的魔道中人衝突,蒙一位葉大師兄救了性命,傳授了門中劍法。畢竟救命之恩,我也不好意思就此轉投你楞伽寺,再說比起念經參禪,還是劍法更合我胃口些。抱歉,抱歉!”
三嗔和尚絲毫不見沮喪,依舊笑眯眯的道:“大幽神君也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昨日天機台上貧僧便曾令其铩羽。至於施主所言那位葉大師兄不知出身何門,貧僧去與他說項說項,想來若是修行的同道,也會賣我楞伽寺一個麵子。”分明便是一副奸商的嘴臉,要用楞伽寺在修行界的地位強壓那位葉大師兄,令他低頭,也映襯出他對淩衝是何等的期許。
淩衝一語不發,手中血靈劍一揮,捏了一個劍訣,正是太玄三十六劍中的第一招“一元初始”,劍尖輕輕抖動之間,一股一元渾然,萬物初生的意境油然而生。淩衝功力不足,這一招本隻有三分意境,但昨日親見葉向天飛劍斬敵,心有所悟,這一招使出遠比平日渾沉厚重,即便如此,在神通之輩眼中著實算不得什麼,但三嗔與碧霞和尚見了,卻齊齊色變,脫口驚呼:“太玄劍派!”
三嗔和尚低聲道:“該死!怎麼是那群瘋子?”碧霞和尚眼皮跳了兩跳,低聲念佛。三嗔和尚乾咳一聲:“貧僧原以為是小門小戶,原來竟是正道六大派中的太玄劍派。敝寺上下向來十分佩服太玄劍道,小施主有幸拜入太玄門下,日後定能為玄門正宗放一異彩。”眼下之意卻是熄了引淩衝入楞伽寺的心思。
碧霞和尚嘴唇微動,一縷微音傳入三嗔耳中:“師兄,方丈所言有緣之人便是此子麼?既是渾金璞玉,如何輕易放過?”三嗔也自悄然回話:“我下山時,方丈有言,若遇有緣之人,《楞伽四卷經》自有異象,此子雖然生就通靈劍心,但《楞伽經》並無征兆,可見並非有緣之人。我之所以一力接引,是想引他修行我佛門心劍之術,不令玄門劍道專美於前。既是被太玄劍派捷足先登,也犯不著去惹那群瘋子,不如就此放手。若是強硬收徒,被太玄劍派打上山來,反而不美。”
淩衝不料搬出太玄劍派的招牌之後,三嗔和尚居然偃旗息鼓,大感有趣:“大和尚,那太玄劍派在修道門派中究竟是何地位,我舍了貴寺的傳承不要,拜入太玄門下,會不會吃虧啊?”
三嗔和尚麵上筋肉一抽,見淩衝這小鬼裝出一臉天真的樣子,卻來問這誅心的問題,隻能含笑說道:“施主有所不知,那太玄劍派名列正道魁首,與少陽劍派、七玄劍派並稱宇內三大劍宗,素來號為劍術宗源。門內以練劍為事,劍法超群,曆來有許多前輩修成通天劍法,白日飛升。敝寺乃是佛門正宗,一道一佛,兩家門戶不同,不可同日而語。”
淩衝眨著眼睛又問:“那麼大師,貴寺的佛法與太玄劍道比起來,孰強孰弱?”三嗔和尚撇了撇嘴:“劍法之道,重在殺伐,戾氣極重。禪門佛法,慈悲立世,度脫苦海,無從比較,無從比較。小施主方才所說葉大師兄,隻怕便是太玄門中二代弟子之首的葉向天葉施主了,你既然學得了太玄真傳,難道他不曾將門中之事說與你知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