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純陽望著淩衝,如同見了甚麼珍寶一般,笑道:“淩衝徒兒,你現下當知,這一門洞虛燭明劍訣簡直非你莫屬,量體裁衣而來了。隻是你也莫要自傲,須知劍術之道,亦是修行,講求行雲流水,一任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方能與道合真,這等境界你現下還體悟不出。”
淩衝陡聞這等秘辛,亦有些心驚手亂,說不出話來。郭純陽又道:“這門洞虛劍訣雖然威力巨大,若以純陽法力催動,足可一擊斬殺數位同境高手,但畢竟隻是劍術應用之道,隻能用來防身祛魔,並不能直指長生大道。連四代祖師那等驚才絕豔,也是憑了其他法門證道長生,再來推演這道劍訣。”
淩衝大急,他千辛萬苦拜入太玄劍派,便是為了學得最上乘道法,問鼎純陽大道,成就長生位業,誰知這門洞虛燭明劍訣雖唯他能修煉成就,卻無法證道真仙,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郭純陽笑罵道:“為師今日再教你一個乖,修道之輩,法力如何倒不重要,一顆道心必要淬煉的如琉璃淨無瑕穢,胸有雷霆而麵若平湖方可。我話還未說完,你就急急忙忙要問,太沒城府!”
葉向天道:“師尊,淩師弟畢竟初入道門,還未淬煉道心,師尊不可要求太過。”郭純陽哼了一聲,說道:“我郭純陽的徒弟,便是要做人中之龍,就算不曾淬煉道心,也要時刻惕醒。聖人有雲,吾日三省吾身。此是金玉之言。儒教與玄門本是相通,你要記住了!”
淩衝凜然受教。郭純陽續道:“為師方才言道,洞虛劍訣不能證道純陽,隻因並無一人憑此成就長生。但你怎知自家便不能以此為憑,闖出一條路來?祖宗之法不足法,若無這等心境,還是莫要在本門中餐霞飲露,受那苦楚,不如及早下山,還有數十載團圓歲月好過!”
“祖宗之法不足法!”淩衝腦中如驚雷炸響,胸口一股熱氣直竄上來,暗叫:“不錯!萬般法門,千種劍訣,亦是人創,既然彆人創得出直指純陽之妙法,為何我淩衝便創不出?何況還有本門許多劍訣法門可供參考,我便不信,憑我之智慧,還會囿於窠臼不成!”他心頭所思,麵上便有飛揚之色。
郭純陽瞧在眼中,微笑道:“好,你有此大誌,先立其大義便好。修道之路,法侶財地缺一不可,為師也不會白做你師傅,自會為你好生打算一番。”淩衝不知郭純陽為他可謂殫精竭慮,籌思許久。
方才乃是下手培育他一股無敵之氣、堅銳道心。所謂無敵之心念,絕非一個人枯坐家中便能養成,而是自屍山血海之中殺將出來,看著一個個強敵倒在自己麵前,漸次培養起的一股氣質。淩衝不過初入道途,還談不上甚麼無敵心念,堅凝道心,但郭純陽身為人師,傳業授道解惑,做的十分稱職。這般看來,淩衝拜在他門下,確是尋到了名師。
郭純陽道:“今日我也不傳甚麼高深法門,你自家這幾日且將畢生所學好生思索一番,若能融會貫通,那入門三關便是坦途。之後為師再傳你修持之法。你也不必亂走,就在偏殿住下,飲食自有人伺候。向天,三日之後,山門大開,你送淩衝下山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