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康自高家退婚之後,著實傷心了一段時日。淩真看不過眼,又托人說了一門親事,亦是大家閨秀,就在前年成親,那時淩衝修道日緊,淩真也怕耽擱他學業,勒令家中不許多言,淩衝歸家才知大哥攜了新嫂子赴任而去,卻是緣鏘一麵。
此時崔氏舊事重提,淩衝當即麵色一變,他矢誌求道,早將兒女私情置之度外,好在淩家尚有淩康傳承香火,不用他來操心。淩真皺眉道:“成親倒是不錯,隻是這小子如今定性不夠,功名未成,若是貿然成親,隻怕耽擱了學業,考不得功名,還是再等等。”
淩衝舒了口氣,麵上泛起笑容。淩真笑罵道:“彆人成親皆是高高興興,你倒好,叫你娶妻簡直如喪考妣,到底安得甚麼心思?難不成要一輩子獨身麼!”淩衝微笑不答。淩真說了幾句,一家人吃罷晚膳,各自就寢歇息。
次日淩衝就在家中調運真氣,以備明日大戰。到了第三日上,淩衝半夜起身,直奔靈江。金陵城牆高達數丈,卻也難不倒他,輕輕一翻便即過去。到了靈江之畔,恰是當年癩仙金船出水之處,口中喃喃蠕動,向著江中口發真言,卻是道家喝填功法門。陽神每日依此道修行,大有進境。
沙通藏身靈江之中快活,恰是一大好幫手,他以太清真氣催動喝天功,過得片刻,就見江水如沸,一隻龐然大物猛地躍出水麵,見是淩衝,將身一抖,化為一條大漢,穩穩落在岸上。
正是龍鯨沙通,他麵帶不悅,問道:“不是歸家省親麼?這才幾日功夫就要回轉了?我正耍的開心……”淩衝笑道:“非是要回去,而是有一樁大買賣,拉你入夥,分潤你些好處!”將太清洞府之事說了一遍。
沙通登時雙目放光,他在靈江中糾集了一批水妖水怪,著實過了一會水大王的癮,隻是吃穿用度比之神木島時差的太遠,正閒的渾身疼,這般有趣之事,自然要插上一腳,叫道:“既然如此,還用那三個醃臢潑才作甚?索性打殺了,咱們自家去尋那太清洞府如何?”
淩衝搖頭道:“現下還未知是否真是太清洞府,不可貿然行事。還是伺機而動為好。沙兄且隨我埋伏一旁再說!”沙通隻要有橫財分潤,登時乖乖聽話,忙閃到淩衝身後,一切唯其馬首是瞻。二人埋伏江畔,各自屏息掩氣,似他們這等修士,隻需將全身精氣神鎖住,比甚麼世俗所傳龜息功皆要高明千萬倍。
眼見金烏破雲,灑下無數道金光,滾滾靈江為陽光照徹,仿佛有數條金蛇亂鑽亂竄,耀眼生纈,卻始終不見三人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