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淩府之中,碧霞與三嗔師兄弟助淩衝力抗蕭厲,三嗔出手之後,急匆匆離去,說是尋到了佛門心劍傳人,前去接引,數年過去,也不知如何了。
碧霞和尚笑道:“三嗔師弟早已尋到那位小師弟,數年以來悉心教導,不必多少時候,淩師弟便能見著了。”這位大和尚善能前知,說話總是吞吞吐吐,說一半留一半,十分不爽利,淩衝也不好多問。既然說不久可以得見,隻需靜候便是。
老夫人拜佛已畢,淩衝捐了些香火錢,護送祖母回府。當晚兄長淩康歸家,他本是外放做官,聽聞二弟歸家省親,告了幾天假,匆匆回來,兄弟見麵,自又是一番熱鬨。
晚膳之時,淩真忽道:“明日有幾位國師弟子前來,衝兒就隨我去瞧一瞧。”深知自家小兒子自小最喜這些佛道法術之類,難得這幾年在京城隨張閣老修習學問,還算勤勉,恰好有國師曹靖的幾個徒兒又來金陵公乾,讓淩衝再開開眼,也算了卻他一番心願。
淩衝暗暗一笑,當年他見了那幾個假道士露了一手飛劍淩空的把戲,當時震驚到無以複加,今時今日,他自己也算玄門大修士,劍術更是登堂入室,再看那幾個所謂仙師,另有一番感慨,反正閒來無事,隻要身在金陵城中,便不需但有蕭厲、棄道人之輩前來,大可放鬆心情。
次日一早,淩衝隨著乃父入宮。自成祖繼承大位,遷都於天京,金陵城中一乾大小官員大多隨駕而去,但祖製不可廢,金陵城中當年修建的皇宮依舊有皇族主持,城中大小官員每日亦要早朝點卯,叩拜天京聖上。
淩衝並無官職在身,自也入不得皇宮,在外等候。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早朝已畢,淩真身著官服出宮,望著淩衝道:“衝兒,你好生讀書,日後博取功名,未始不能似為父這般,身入朝堂,為民請命。”
淩衝唯唯諾諾,淩真念念不忘者便是兩個兒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對此淩衝卻是敬謝不敏。現下他一心求道,哪還有閒情逸致參加科舉?再者若要做官,也不必費事,大明曆代以來,皆設有仙官之職,隻要修煉有成之輩,皆有封賞。聽聞曹靖的幾個徒弟皆是五品官職,淩衝如今修為怎麼也不會比那幾個家夥差了,一個五品官是妥妥跑不掉的。乃兄淩康如今也不過是個六品官銜,每日還要坐衙升殿,毫不辛苦。
對淩衝而言,官職唾手可得,卻又毫無興致。唯有玄門之中,並無修道天分機緣,學了幾手道術,下山糊弄個官職,享受人間富貴者,才會趨之若鶩。在正經修道人眼中,對此類人皆是嗤之以鼻。有鑒於此,淩衝對那位甚麼國師曹靖及其弟子,先天就無甚麼好印象,正好借機觀察一番。
淩真得空教訓了兒子一頓,頗長尊父的威風,甚是滿意,負手前行,淩衝緊隨在後。出了皇宮,拐過一條大街,見一座彆府矗立。淩真道:“此處便是聖上特諭為國師修建的彆府,他的幾個徒兒就在其中歇息。今日邀請了幾位金陵城中大員,試演法力,你隻在一旁靜觀即可,千萬莫要弄出甚麼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