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郭純陽咳嗽一聲,右手食中二指一彈,飛出一道劍氣,橫空一斬,就將水龍一顆碩大頭顱斬下,輕描淡寫,不帶絲毫煙火之氣。寧冰心頭一凜,一道三十二重禁製的法力神通,居然被一劍擊破,這位太玄掌教的法力當真如傳言所說,深不可測,當下收了神通,微慍道:“郭掌教是甚麼意思?難不成我徒兒就白死了麼!”郭純陽微笑道:“寧道友何必動怒?郭某今日來,隻作壁上觀,至於小徒之事,待他修成待詔,再受道友教訓不遲。”
言下之意,寧冰以待詔修為,鎮壓葉向天,勝之不武,待到葉向天亦修成待詔,再來比試不遲。寧冰怒極反笑,方欲反駁,隻聽姬冰花淡然道:“王婧身犯門規,本座早要論處,今日恰被葉師侄所殺,也算公允。”
寧冰冷笑道:“王婧是我弟子,資質差了些,但向來勤懇,不知姬師妹有何罪證,指她觸犯門規?”姬冰花冷冷一笑,喝道:“玉蓮何在?”正殿之外匆匆步入一道身影,姿容豔麗,麵目如霜,不是高玉蓮卻是哪個?
當年程素衣以一道靈符喚醒其宿世靈光,回歸本我,在癩仙金船中取了一件寶物,獻與姬冰花渡劫之用,算是立下大功,破例留在宮中,修煉道法。她有前生宿慧,不出幾年已修成煉罡境界,正琢磨練氣丹成。聽得師傅召喚,忙飛身而來,瞥眼見淩衝居然立身殿中,不由一愣。
淩衝見她之麵,也無有好臉色,當年為了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婦,幾乎鬨得淩家死絕,幸好葉向天路過金陵,才一路反轉,還拜入太玄。高玉蓮見淩衝數載不見,周身罡氣混流,真氣衝虛,竟已是煉罡中人,與自家同一境界,也不禁有些驚詫,脆聲道:“啟稟恩師,王婧所犯門規共有三條。其一私交男修,敗壞門庭。其二私傳道訣。其三目無尊長,以下犯上!”
寧冰冷笑道:“玉蓮師侄,你且說說這三條大罪具體為何?”高玉蓮對上她如霜麵色,心下一凜,卻還回道:“回師伯,王婧私通寧休弟子,此事已是確鑿。且將本門玄冥真水法訣私傳於他,方才宮門前肆意喝罵本門掌教弟子,此三條罪狀俱是屬實。”說完此言,忙轉到姬冰花背後侍立。
寧冰麵色陰沉,所謂王婧私通寧休弟子,實是她從中撮合。玄女宮雖是女修門戶,素來不禁婚娶,有寧休這層關係,王婧便與那位被沙通吞吃的金丹弟子過往甚密,隻是她也不曾料到王婧居然如此大膽,敢將玄女宮法門私傳外人,想來也是瞧見師傅將法訣傳了胞弟,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如此了。
寧冰心念一轉,已知此事姬冰花早已知曉,隱忍未發,恰與今日發難,定是郭純陽到來,自覺有了幫手。她冷笑道:“好!身犯門規,死的好!姬師妹,你開口門規,閉口戒律,你的好徒弟將我的另一弟子當中殺死,就算她也犯了戒律,依著門規,也要囚禁起來,交由一乾長老論處,程素衣悍然殺人,不知該當何罪?”
程素衣歎息一聲,淡淡說道:“方才是弟子情急出手,確有不妥,還望恩師責罰。”姬冰花哼了一聲,道:“此事容後再議,你且退下。師姐,我等議論良久,不知你那位貴客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