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忽然收斂,露出方有德身形,盤坐一塊巨石之上,似乎從未移動。他緊皺眉頭,自語道:“普渡那禿驢倒未騙我,的確將正本的《楞伽四卷經》傳了給我,隻是我靜中參悟,已算精進,卻始終不能勘破阿摩羅識,練就真如。難道真要我放棄噬魂劫法的修為,去做那清心寡欲的禿驢?”
鬱悶了半晌,忽然笑道:“咦?那小子倒是好運道,居然一下遇到三位大高手?嗯?不肯煉化其元神真氣?簡直笑話,若不害人殺人,噬魂劫法練來又有屁用?待我助他一臂之力!”
彭澤城外,淩衝眼望飛僵飛走,正要回轉,忽然腦中一暈,身子一空,卻見一麵大幡自體內飛出,獵獵風動,迎風便漲,眨眼化為數丈高下。這一下猝不及防,淩衝也愣神片刻,隨即想到定是方有德動的手腳,立時大怒。就見一道血龍自幡麵飛出,鱗甲宛然,頭頂血紅雙角,晶瑩剔透,惟妙惟肖之極。
這條血龍正是噬魂幡中三成血河之水演化,威能無窮,顯然是噬魂老人將殘破的聚血魔旗煉入其中,衍生出的新的變化。這般變化噬魂老人也傳授給了淩衝,但以他如今功力,還施展不出,顯是噬魂老人暗中出手了。
淩衝手中的噬魂幡經其重練,威力大漲,但也有一個弊端,就是其在幡中留下了獨門印記,此寶已非淩衝所獨有。血龍之變便是噬魂老人擅作主張,淩衝因此才會大怒,試想此寶被噬魂老人操控。動念即可飛走,淩衝若是方才與飛僵鬥法時,來上這麼一手,豈不是倒持太阿,任人宰割?
但他也沒功夫憤怒了,血龍一出,身長數十丈,飛騰之間已追上飛僵,兩隻龍爪一扣,將飛僵死死捉住。可憐元嬰級數的飛僵,遇上血河真龍變化,連還手都不能,如小雞仔般被玩弄,空有強橫肉身,在血河真龍氣息壓製之下,絲毫反抗不得。
血河真龍一抓得手,搖頭擺尾飛回,龍口一吸,淩衝周身千年屍氣如百川歸海,落入其中。餘下兩隻爪子淩空一抓,白骷髏與嗥月道人身不由主,落入其手。血河真龍一頭鑽入噬魂幡中。噬魂幡不聽指揮,淩衝陰神念頭也轉動不得,心中將噬魂老人方有德罵了個狗血臨頭,不知這廝究竟打的甚麼主意。但有郭純陽虎視眈眈,噬魂老人膽子再大,也絕不敢暗害他。
噬魂幡中,由五件法器撐起,混合一處,開辟出一處小小空間。噬魂老人以煉器之道入手,融彙空間之道、煉魂之道,創立此寶,祭煉到最高境界,自能開辟洞天,不受此方世界大道管轄,但眼下淩衝的境界還談不到。
血河真龍遁入噬魂幡中,將飛僵、白骷髏與嗥月道人望空一拋,飛僵得了自由,顧不得撂下甚麼狠話,縱身便飛,想要逃出這片空間。血河真龍搖身一滾,分化數股血浪,淩空擊來。每一股皆有元嬰級數的法力,飛僵目中露出絕望之色,叫道:“我乃天屍教法相長老,你敢殺我分身,此仇必……”話音未落,血浪乍分乍合,狠狠一絞,飛僵堅實之極的身子宛如泡沫般碎裂,被血河吸收滋補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