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運煉足有三個時辰,三位戰戰兢兢站著,額上冷汗一點一點滲了出來,誰也不敢開口。金世宗長吐一口真氣,頭頂刀氣長河卻不收斂,刀光霍霍,照耀滿庭。他瞧了一眼向峰屍身,聲如雷震:“向峰死了?是誰!”三個弟子被他語音中法力所激,口鼻中都溢出血來,一個個麵色委頓。
金世宗大手一招,黃泉大河之外,那一條陰河煉成的法寶電閃而回,射入他掌中。以陰河煉成手鐲,非大修士不足以為之,這等法寶中皆有煉製之人的心神牽引,淩衝殺了向峰,也懶得理會此寶。申虛倒是有幾分覬覦之意,但實在惹不起背後的金世宗。那三個弟子未得獨門口訣,也操禦不得此寶。一來二去,竟將此寶遺落在黃泉大河之外。
金世宗大手一攤,陰河手鐲展布開來,化為一麵寶鏡,其上煙雲流轉,現出一副畫麵。一人手放劍光,向峰祭起陰河手鐲抵擋,卻被另一道劍光輕輕掠過頭顱,就此當地不起。行凶者是個少年,滿麵陰狠之色,身旁立著一人,正是本門長老申虛。
三位弟子見了,個個嗔怪起來,叫道:“那廝是申虛長老引了進來,為何申虛長老坐視不理?豈非是引狼入室!”金世宗麵容陰沉,他的眼力非比尋常,遠在申虛之上,時光回溯之時,淩衝隻出了一劍,劍光飄忽,如夢似幻,卻將向峰元神斬滅,劍術之威凶毒非常。
金世宗可非是申虛那般草包,雖未見過太陰魅劍的招式,卻一眼瞧破淩衝的劍術出自噬魂道,再將手一直,那光鏡之上移景換影,申虛已帶了淩衝來至九幽門總壇最深處。
金世宗麵色一變,已知申虛的打算,冷冷一笑:“雖說那小子進入彼處也難逃身死道消的下場,但我自家弟子之仇,豈能假手彆人?向峰,你死在那人手下,為師就用這條陰河為你報仇,也讓你瞑目!”向那陰河手鐲嗬了一口氣,雙手一搓,喝一聲:“去罷!”那陰河手鐲化為一道驚天刀芒,絕空而去!
申虛拉著淩衝來至九幽黃泉門中最深之處,四麵蕭蕭,居然僅有一座小小茅屋,茅屋之前是一口枯井。申虛滿麵凝重,取了三柱清香,以自身真火點燃,恭恭敬敬插在井口邊上,恭聲祝禱:“陰祖在上,弟子申虛為老祖物色了一位少年英才,欲求見陰祖,請……”
話未說完,上下四周忽的亮了一亮,一道如虹刀芒驚天而起,長有數裡,雪白色的刀光懸耀虛空,照的人目中白茫茫一片,甚麼都瞧不清楚。申虛麵色大變,叫道:“不好!”瞥了一眼供香,卻見香頭並無絲毫動靜,連一絲香灰都無,申虛狠狠一咬牙,喝道:“此是向峰之師作法殺你尋仇,你快些跳入井中,我來抵擋那刀氣!”
那刀氣來勢快絕,淩衝一瞥之間,已知自家除非動用噬魂幡本體,否則絕難接下,想也不想,縱身往井中躍下!眨眼蹤影全無,申虛見他乖乖跳井,目中閃過一絲歡喜之色,雙手一翻,叫道:“金師兄,是我在此,你也要趕儘殺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