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群情聳動,眾人依仗法寶之力才能下到東海海眼,如今卻要他們交出法寶,隻留真身在大殿之中,等若將身家性命舍了出去。毒屍道人第一個叫道:“憑甚麼要交出法寶,若是有人心懷不軌怎麼辦!”
洞府元靈冷冰冰道:“不交出法寶,便得不到水仙遺寶。”毒屍道人登時啞然,眾人麵麵相覷良久,三嗔和尚灑然一笑,合十道:“出家人身無外物,便是如此了!”頭頂瑞靄祥氛一起,一座小小寶塔浮現,正是楞伽寺鎮寺之寶七寶浮屠,被三嗔和尚一指,那小塔包裹佛光,落在殿外。
他一帶頭,易靖回頭對金光老祖點了點頭,金光老祖哼了一聲,滿麵不情不願,叫道:“沒了老祖護持,你小子遲早被人打死!”還是走到殿外,易靖木訥一笑,全不在意。
無形劍劍靈冷笑道:“你這老兒還是一張臭嘴,當心被人捉住扔到劍爐裡回爐!”不必方凝發話,自家順溜跑到殿外,方凝頗為氣苦,卻又奈何不得這位無形老祖。
三太子猶豫片刻,下了金船,真身留下,將金船留在殿外,至於他手中究竟是何法寶,有金船遮掩,誰也瞧不出來。雲昭道人袖中飛起一道靈光,隱約是一張靈符,也自落到殿外去了。那靈符飛出的一刹那,淩衝霍然轉頭,死死盯住,自符中感受到了太清門的精純符意,此符必是出自太清門無疑。晦明童子已然跳腳大罵:“清虛道宗好不要臉!那符籙分明是從太清山門中搶來,淩衝,你一定要將此符搶回來!”
淩衝悄然對他道:“你放心,我身為太清掌教,絕不容本門至寶流落在外,你且遮掩了痕跡,也到殿外去,伺機行事!”晦明童子眼珠一轉,不知想到甚麼,眉開眼笑道:“好!你將那三昧心爐借我一用,我且偽裝一番!”淩衝將三昧心爐交在他手,晦明童子往爐中一鑽,登時有無邊真火自爐中噴出,熾熱襲人,鑽出淩衝丹田。外人看來,淩衝所持法寶卻是一件火力噴湧的丹爐。
金光老祖見了,臉色一變,嘀咕道:“難道真是老祖嘴太臭,報應來了?這丹爐分明便是煉劍的爐子嗎!”無形劍真靈冷笑不止。雲昭道人目光一凝,暗忖道:“太玄劍派何時變得如此財大氣粗,惟庸老道祭煉出誅魔寶鑒不說,這丹爐更是聞所未聞,難不成郭純陽打劫了彆的大派不成?不過既然法寶離體而去,憑我法相境界的神通,不信殺不了你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
魔教三人對望一眼,寶璣娘娘吃吃一笑,頭頂飛起一叢烏雲,正是六欲玄陰天羅。曹靖亦將日月五行輪祭出,毒屍道人猶豫一下,取出一麵小幡,魔氣四射,正是長景道人的萬鬼煉魂幡,不知為何交在他手中。三人各將法寶送出殿外。
玉碑中洞府元靈聲音響徹大殿:“第一關乃是考驗各人資質悟性,水仙師門的根本道訣乃是一部《水元集注》,爾等可觀摩其中元嬰之下的法門,隨後有七日時光供爾等修煉,隻看七日之後,誰人修行的道行最高。”
此言一出,毒屍道人大怒,叫道:“老子修煉的魔道功法,如何能改換玄門神通,水仙這不是要坑人嗎!”玄魔不兩立,魔教三人組除卻曹靖之外,寶璣娘娘與毒屍道人誓不能改換門庭,不然多年苦功白費不說,陰陽相衝,還有隕落之威。
正道中人都露出幸災樂禍之色,三嗔和尚低頭念佛。誰知那元靈冷冷道:“水仙豈會不知?供你們修煉的水行元氣皆是經過煉製,去除了純陽玄陰之性,不涉根本大道,但用無妨。”
毒屍道人早已聽得呆了,嘀咕道:“竟然還有這等手段?”曹靖沉吟道:“水行之力,本就能化合萬物,容納陰陽。看來水仙的師門道法確有獨步天下之處,難怪癩仙要改投進來,隻怕就是為了得到此法,完善其玄魔兼修之道。”
正道中人也自若有所思,若真是如此,那部《水元集注》的道訣可謂獨步天下,價值無可估量,就算拿不到水仙遺寶,單單將法訣到手,也足以交差了。
卻在此時,洞府之外又是一陣搖動,一道碧綠光華狠狠鑽了進來,略一停頓,直撲大殿,數個呼吸之間,已至殿外,光華一收,卻是木千山手捧一株三尺長的枝條,青葉紫莖,十分可愛,居然是神木島先天靈根的分枝,被其攜了來。
木千山見殿門口擺滿了法寶,寶光與魔光輝映,正氣與邪意縱橫,險些瞧花了眼,眼皮一抖,邁步入殿,笑道:“有勞諸位前輩師兄等候,晚輩木千山,不曾來晚罷?”魔教三人組彆過頭去,懶得理他,三太子招呼道:“千山來的正好,且將手中法寶放於殿外再來說話。”
木千山心下狐疑,卻還是照搬,將靈根分枝留下,自家入殿。三太子悄聲將三關之事說了,木千山當即露出狂喜之色,他修行的本是木行功法,以水生木,若能得到水仙的根本道法,對其修行之好處簡直無可估量。
洞府元靈道:“水仙洞府已然封閉,過時不候。諸位可自行參研道法,萬不可相互探討或是阻礙他人修行,不然一律驅逐出去。且好自為之。”
玉碑之上煙雲繚繞,逸散之間,現出一篇法訣,自上而下,不過萬字而已,卻是記述了水仙師門道法自胎動而至元嬰的修行之法。眾人忙即圍將上來,細細研讀。玉碑兩麵皆有文字圖形閃現,玄魔兩道自然分道揚鑣,各瞧一麵。
魔教三人組那一麵顯得頗是空曠,淩衝嘿嘿一笑,故意湊到他們那一麵,曹靖板著臉瞧他一眼,勉強按捺住殺機,轉過頭專心研讀道訣。寶璣娘娘輕紗一擺,幽香醉人,吃吃笑道:“小弟弟是太玄弟子麼?當真生的好看,姐姐好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