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旭來至碧霞寺本是憋了一肚子火氣,自不會給碧霞甚麼好臉色,翻身下馬。碧霞和尚道:“既然如此,還請大人往寺中稍坐。”當先引路,卻將眾人引入一間偏殿之中。
譚旭見碧霞竟不讓客到方丈之中,不免怠慢,當下便欲發作,碧霞和尚已笑道:“前日山中頗有魔頭肆虐,還打上寺來,老衲與其鬥法一場,勉強將之收服,不小心將方丈打壞,尚餘魔氣殘留,不敢放了生人進去,還請大人勿怪。”
譚旭一聽,當即啞火。魔道神通詭異,他也曾有耳聞,這才想起楞伽寺並非是一般清修的寺廟,門中高僧皆有降龍伏虎之威,不在那些朝廷供養的仙師之下,這才收斂了幾分傲氣,勉強笑道:“哪裡,碧霞方丈客氣了!請方丈接旨罷!”取了聖旨出來,卻見碧霞和尚合十躬身,竟是絲毫無有下跪之意。
譚旭冷笑道:“怎麼,方丈是要站著接旨麼?”碧霞和尚不慌不忙道:“大人有所不知,楞伽寺本院第七代方丈曾與大明真宗有約,凡我楞伽寺弟子,可見君王不跪。”
譚旭氣焰一滯,卻是將這茬忘了,楞伽寺第七代方丈曾救過真宗一命,真宗感恩戴德,特下了一道旨意,從此楞伽寺弟子可麵君不跪,可謂榮寵殊甚。
哼了一聲,將聖旨展開宣讀了一番。碧霞和尚躬身靜聽,那聖旨本是寫給楞伽寺普渡神僧的,先是言道楞伽寺佛法乃正宗一脈,朕十分欽慕雲雲,隻因靖王叛亂,不克分身,近來京師之中又有妖魔作亂,特請普渡神僧法駕京師,鎮壓妖孽等等。卻是要楞伽寺出動高僧,護衛平帝周全。
譚旭念罷,將聖旨交付碧霞和尚,說道:“這道聖旨本當由楞伽寺普渡神僧親收,不巧楞伽寺寺門緊閉,本官還要來金陵公乾,等候不得,索性便交由碧霞住持處置。還請住持上秉普渡神僧,早日選派高手前往京師。”
碧霞和尚不置可否,收了聖旨,說道:“大人放心,此事老衲定會稟明方丈恩師,請他老人家定奪。大人遠來辛苦,還請用些熱茶,去去寒氣。”
譚旭聽他話音,竟有敷衍之意,不由暗怒,冷冷道:“此是皇上交代之事,萬萬耽擱不得!”碧霞不答,自有知客與小沙彌奉上熱茶,譚旭用罷,周身一暖,氣焰也自平息了幾分。
碧霞和尚忽然問道:“不知京師文淵閣中眼下還是張閣老主事麼?”譚旭冷笑道:“這山野之地,消息不通,倒也怪你不得。方丈有所不知,先前文淵閣確由張閣老主持,但前幾日陛下要新立皇後,張閣老上書力諫,還在朝上當庭咆哮,說甚麼廢舊立新,乃是大大的凶兆雲雲,觸怒了聖上,被罰閉門思過。如今朝政大部是由國舅爺執掌。”
碧霞和尚歎息一聲,說道:“張閣老光風霽月,為國儘忠,不想卻淪落至此。不知皇上要新立哪一位皇後?”平帝做太子時,惠帝早為他選定了太子妃,成婚既久,連孩子都生了兩個。按理平帝登基他,太子妃該當立為皇後,誰知卻出了岔子。
譚旭笑道:“你這和尚倒是好奇之心極重,新立的皇後乃是當朝兵部尚書之女,傳聞自小受仙人指點,修煉了道術,有其坐鎮後宮,也不虞甚麼妖魔鬼怪禍亂宮廷了。”
碧霞和尚撫須道:“原來如此。”又說了幾句,譚旭喝過熱茶,心急趕路,當即告辭出寺,臨去之前千叮萬囑,要楞伽寺遵從聖旨,早派高僧前往京師。
碧霞和尚送出寺外,等譚旭一行走遠,回至精舍,將聖旨所言與平帝立後之事說與三嗔聽了。三嗔冷笑道:“那新帝倒也有趣,眼下清虛道宗與正一道皆派了長老門人坐鎮京師,卻還要本寺派人作甚麼?”
碧霞笑道:“師兄有所不知,正一道倒也罷了,清虛道宗強橫慣了,必會對新帝指手畫腳,將其架空,那立後之事定是出自清虛道宗的授意,另立新後確乃不妥。平帝召本寺高手入京,未始不是存了製衡清虛道宗之意,其也不願淪為清虛道宗之爪牙傀儡。”
三嗔道:“那位張閣老我素聞其名,乃是一代忠良之臣,平帝親小人、遠賢臣,未必就比他老子高明!”碧霞歎道:“張閣老為大明股肱之臣,為人方正,定然瞧不上清虛道宗乾政,被平帝斥退,閉門思過也在意料之中。隻是其與太玄劍派關聯甚大,其孫便是葉向天唯一弟子,淩衝當年淬煉道心之時,也曾拜張閣老為座師,修習儒門心法。若是其有何不測,隻怕……”
三嗔笑道:“師弟多慮了,那張閣老乃是兩朝元老,平帝縱然瞧他不順眼,至多去官罷職,眼不見心不煩,難不成還敢公然殺戮有功之臣,這豈非是昏君的做派麼!”碧霞和尚苦笑道:“若真如師兄之言,卻是最好了。”
淩衝終於將東方青龍星神修成,洞虛真界中,一條龐然青龍披鱗抖甲,腹生無爪,頜下有珠,周身鬱鬱蔥蔥,滿是生機勃發之意。方才星光逆衝的異象,淩衝也未想到,青龍星神凝聚的一刹那,居然與那一縷先天乙木精氣相應和,乃至真氣暴走,連晦明童子出手都晚了一步。
及至異象散去,三尊星神在星光之中沉沉浮浮,儘顯無邊氣概,修煉青龍星神快則快矣,所耗星力卻出乎淩衝意料,第二顆星珠耗儘不說,又將第三顆星珠耗去三分之一,如此一來,修煉最後一尊朱雀星神的星力已然捉襟見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