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道:“我是修道之人,戰陣之事自有郭達之輩操心,大哥若是不放心,可去尋郭達商議。”淩康問道:“玄門正道不是鼎立支持平帝江山麼?隻要你們用甚麼飛劍之術,刷刷刷幾劍,靖王首級還不是手到擒來?”
淩衝搖頭笑道:“非是如此。越是練氣士,便越加敬畏天道因果,不敢肆意妄為。玄門支持平帝不假,卻也不會直接出手乾預奪位之戰,不然就是一場好大因果。再說靖王麾下也有魔教修士輔佐,我們還要留著法力對付魔道之輩。我所能做的,便是倘若彭澤城破,將你平安帶回金陵。”
淩康氣沮道:“原來如此,我還指望你能力挽狂瀾呢。”淩衝笑而不語。這一日果然十分平淡,叛軍忙著紮營,接應大軍,郭達帳中氣氛緊張,調兵遣將之間,隻等左懷仁到來之後的一場惡戰。倒也有人提出趁夜色劫營,郭達思忖再三,還是搖頭不允。白日已吃了一場敗仗,倘若對方有所準備,劫營大敗,對士氣打擊非是一星半點,不可冒此奇險。
夜色漸深,各人紛紛休息,唯有郭達帳中依舊燈火通明,淩衝在縣衙內望見,暗暗點頭,大明還有如此之士在,倒也非是氣運全失,隻是究竟能否挽大廈之既倒,還未可知。
燈火通明之下,上官雲珠獨坐一處宅院,遠離大帳,正自運功煉法。忽有一隻小巧紙鶴翩翩飛來,落在窗欞之上,奪奪奪!三聲,鳥喙啄穿窗紙,上官雲珠登時醒覺,低喝道:“是何方道友?”
紙鶴鳥喙中發出一個蒼老聲音道:“老道烏門山,請上官道友出城一會!”上官雲珠冷笑道:“原來是烏道友,聽聞你勾結魔教,暗算淩衝,卻鬨了個灰頭土臉,連噬魂道那兩個也失陷了進去,有何麵目來尋我?就不怕我除魔衛道,將你斬殺?”
紙鶴笑道:“上官道友莫要說笑,老道不過是因緣際會,並非勾結魔教,更非暗害同道。實因淩衝貪墨了我烏家的符籙道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此事天下唯有老道一人知曉,想要說與上官道友聽聽,請清虛道宗諸位真人主持公道。”
上官雲珠倒是被勾起幾分興趣,問道:“哦?淩衝身上隻有太玄劍術傳承,何時又去貪圖你烏家的法術了?”那紙鶴道:“道友一來,便知分曉!”搖了搖腦袋,紙翅一震,已然飛走。
上官雲珠冷笑:“倒要瞧瞧你如何裝神弄鬼!”出了房門,跟著那紙鶴而去。紙鶴振翅疾飛,倏然間越過城牆,落在城外。上官雲珠禦氣而來,並未驚動他人,見那紙鶴往東飛了數十裡,麵前是一處小小山崗,終於落在一人掌心之中。
那人正是烏老烏門山,收了化為紙鶴的符紙,對上官雲珠稽首道:“上官道友有禮!”上官雲珠飛上山崗,見這一位道貌岸然的老道,冷笑道:“虧你還敢真身現身,眼下城中尚有幾位玄門同道在,不如跟我前去,辯白一番你究竟有無私通魔教?”
烏門山麵不改色,笑道:“道友卻是說笑了,烏某光風霽月,豈會在意小小物議?話說回來,當年太清門覆滅,貴派躲在暗中,可也沒少攛掇,這勾結魔教之說,倒似自貴派而起的呢!”
“住口!”上官雲珠麵如寒霜,太清門之事太過久遠,連她也是偶然聽拂真道人提過幾句,似乎是一家玄門正宗的符籙派門戶,太清門覆滅之後,才有了清虛道宗崛起,執正道牛耳數千年。烏門山之意,竟是已有所指,就算是真,也非她所能容忍,因此出言喝斥。
烏門山毫不在意,悠然道:“玄門七宗,並非自古便是此方世界玄門正道,其中也用了許多不光彩之手段,就算如今清虛道宗支持平帝即位,不也逼其立了清虛道宗的弟子為後麼?大家彼此彼此,隻看手腕高低而已。”
上官雲珠懶得與他胡扯,開門見山道;“你說淩衝貪墨了你烏家道法傳承,有何證據?”烏門山哼了一聲,說道:“我烏家乃是太清門符法傳承之正宗,祖上更是太清門中長老,此事上官道友可知曉麼?”
上官雲珠冷笑:“太清門覆滅多年,連創派祖師爺隻能躲在九天仙闕中苟延殘喘,你烏家以太清正統自居,本門豈會不知?隻因你烏家並無為太清門翻案之意,隻醉心收攏太清殘缺傳承,才放你們一馬。如此說來,是淩衝奪去了太清傳承?”
烏老冷笑道:“此事說來話長,當年靈江之上癩仙金船出世,尋覓有緣之人,有一位小姑娘得了一本符經,因是雲文書就,瞧不太懂,便轉贈給淩衝。淩衝自家卻搞出一本譯經回贈,此事是那小姑娘夫婿親口所說,斷無虛假。由此可見,太清傳承必是落在太玄派中,淩衝不過適逢其會,更可恨者,他還暗用手段,將原經偷盜了去,不肯歸還!上官道友,若有有人盜取了清虛道宗的神通傳承,不知貴派如何處置?”
上官雲珠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殺了了事!”烏門山撫掌歎道:“著啊!正當如此!老道亦作此想,才對淩衝下手。不料那小子竟而身負一件法寶,在五大高手圍攻之中,從容而退。那法寶不問可知,必是得自太清遺寶之中,如此欺人太甚,老道沒了法子,隻好請清虛道宗為我烏家主持公道!”
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上官雲珠也懶得去理,倒是淩衝手中竟有太清傳承與一件法寶,令她疑心大起,問道:“淩衝手中法寶難道不是太玄派中那幾件之一麼?”烏老冷笑:“那法寶演化兩條黑白之氣,望空亂刷,絕非已知的那幾件太玄法寶,路數絕然不同!此事多人目睹,斷不會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