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浪翻,眨眼之間清場,淩衝不以為意,收回烏雲。那烏雲正是陰神以噬魂幡演化,將魔幡藏於其中。陰神被星辰真火煉過,功力縮水了幾成,法力反而更為凝練,運使起來亦自得心應手。
骨龍雖是五劫宗師,道行比陰神還高出一丟丟,但血河妖魔道法粗陋,並無人族功法那般精妙細致,再遇上噬魂魔幡,先被迷了本性,被克製的死死的,在外人看來,一頭長大骨龍毫無反抗便被嚼吃,實則陰神也自全力施為,此刻正竭力煉化骨龍的肉身魂魄。
淩衝陽神腦後一圈幽光沉沉浮浮,散發無儘魔意,與他道貌岸然的陽神模樣大相徑庭,玄魔共處、正邪兩立,將殘存幾個血河妖魔都看得呆了。
淩衝眉頭一動,察覺一股強橫法力正自血河深處疾馳而來,十分熟識,乃是一位“老相好”,正要靜候其駕到,隻聽太陰火樹之上一個溫厚聲音說道:“師弟,先上來敘話。”
淩衝毫不遲疑,轉身施禮道:“遵師兄之言。”足步一踏,已上了太陰火樹最頂之上。他來時察覺血河源頭之地全無天劫痕跡,已知葉向天必然安然渡劫,才放心來訪。
樹冠之上,無數陰火高懸如燈,掩映之間,一位身穿玄袍,披散頭發的雄壯道人盤膝而坐,他身旁乃是一位少年,滿麵的古靈精怪,正是張亦如。
淩衝見葉向天做頭陀打扮,也不以為意,俯身拜道:“小弟見過師兄!”葉向天微微躬身,還了半禮,說道:“師弟不必多禮,你我兄弟多年不見,難得有暇坐而論道,請坐!”
一旁張亦如忙起身跪倒,恭恭敬敬向淩衝叩了三個響頭,哽咽道:“多謝師叔!”淩衝歎了口氣,道:“張閣老之事過去已久,元凶業已伏誅,連銷魂魔君都給本門幾位長輩合力煉得形神俱滅,你就莫要耿耿於懷,不然傷己傷道,那就得不償失了!”
張亦如嗚咽了幾聲,立在葉向天之後,卻不落座。淩衝結跏趺而坐,師兄弟當麵,正要說話,隻聽有女生冷冷道:“太玄派好大的威風!占了我血河一族的祖地,還敢肆意殺戮我的族人!”
淩衝微笑望去,卻見火樹樹冠之外俏生生立著一位妖媚女子,柳眉倒豎,煞氣盈眉,正是老相識天瑛女,淩衝正要答話,隻聽葉向天淡淡說道:“那廝招惹我師弟,自取死路,若是天瑛道友咽不下這口氣,我們師兄弟任一個皆可陪你走上幾招,不過太玄弟子動手,向來隻分生死,還望道友三思!”
天瑛女不禁為之氣結,葉向天這廝盤踞太陰火樹之上煉法多年,等閒的血河妖魔根本不敢靠近這株妖樹十丈之內,生恐被其當作口糧吞了。
這株妖樹來曆詭異,天瑛女數次向乃師請教,花姥姥總是語焉不詳,不肯多說,但妖樹天生克製血河一族卻是真的,就算花姥姥對其也有幾分忌憚。葉向天能得妖樹親近,實是不可思議,隻要此人身在妖樹之上,血河一族便奈何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