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素昧生平,互不相識,可僅僅隻是看著這張臉,棠莞就覺得悲傷。
陸藺一下子就感受到棠莞的異樣。
棠莞手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去。
明明是在溫暖的環境裡,但棠莞手中的溫度就是起不來。
陸藺看著棠莞有些呆滯的模樣,蹲下身,看著棠莞的眼睛,有些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糖糖?”
“是不是覺得悶得慌?要不要我帶你出去?”
棠莞一下子反應過來,伸出手抱住陸藺的脖子,然後搖了搖頭。
她不想讓陸藺為難。
也不想成為特殊。
隻是現在她感到有些難過,有些呼吸不暢。
但很快就會好。
她已經習慣了。
很快就好。
所以隻是在陸藺的懷中安靜了一會,然後就鬆開了手。
她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
陸藺看著她這副小大人的模樣,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棠莞的腦袋。
隻是不小心被頭上的飾品紮了一下,疼得陸藺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好在,他招牌的臭臉沒崩。
隻有棠莞知道他被紮了。
棠莞歪了歪頭,抬起手,將頭上的發飾摘了下來,然後用頭撞了撞陸藺的手心,像是在安慰他。
陸藺喜歡棠莞這種潤物細無聲的細心,於是順著棠莞的力道,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裡還說著:“沒事,彆擔心。”
台上的司淮將台下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說起來實際上他也沒比陸藺大幾歲,隻是頭上的白發和身上的死氣,讓他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就像是司恩芝,明明年齡和陸阿姨差不多,但她臉上就是多了些滄桑的歲月。
司家隻有兩個人。
隻有司恩芝和她的兒子司淮。
他們像是精美的玉器,表麵看起來光鮮亮麗,可裡麵爬滿了蜘蛛網一般的痕跡。
棠莞有些擔憂地看著司淮。
在某種時刻她都要以為,司淮要碎了。
或者說,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看起來沒有任何生命力。
有些可怕。
然而棠莞抬頭,卻對視上了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
在那一瞬,棠莞仿佛看見他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向自己衝來!
他手中的紳士拐杖一下子扔了出去,眼睛裡看見的仿佛不是棠莞。
而是透過棠莞,在看著另一個靈魂。
司奶奶見狀腳下生風,即便是踩著一雙高跟鞋,也衝上來抱住了自己高大的兒子。
她嘴裡喊著:“司淮!你清醒一點!”
司淮的眼睛落在棠莞的身上,把棠莞嚇得躲在了陸藺的身後。
然後身子不停地顫抖,看起來狼狽至極。
司奶奶趕緊封鎖現場,叫私人醫生過來救人。
她看向棠莞的眼神,帶著她自己也不曾了解的悲傷。
她摸了摸棠莞的臉,然後又恢複了那副無堅不摧的模樣,對陸藺說著。
“抱歉,讓你們受驚了,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後,一定會登門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