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之嘴角勾起弧度,看著被“孤立”的弗蘭克,那雙涼薄的眼眸裡,帶了些嘲諷。
棠莞不是愚昧的善良。
所以弗蘭克的算盤要落空了。
就在弗蘭克準備故伎重施的時候,從樓梯口跑來了幾個人影。
最前方的是陸藺,他那張向來氣定神閒,看誰都不爽的臭臉上,掛著罕見的焦急。
跟在他身後的,是其他小崽子的家長,以及在人群最後腿腳不便的司淮。
他一眼就看見了棠莞,然後衝了過來,把棠莞抱了起來。
其他家長都在找自家崽子,隻有孤零零的陸澤站在原地。
他看著眼睛裡顯然沒有自己的小舅舅,有些無助地指了指自己。
“我呢?”
一旁同樣孤寡的司淮將自己的帽子放在陸澤的腦袋上。
棠莞的視線悄悄地落在司淮的身上。
他的臉還是一副冷漠的模樣,隻是動作很溫柔。
和司奶奶一樣。
是個看起來很冷漠,很強勢,但實際上格外溫柔的人。
弗爾被姍姍來遲的教父抱在懷裡,有些不甘心地看著棠莞。
坎德文沒有在這個時候說什麼煞風景的話,隻是用隻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著:“真可惜,你想要的洋娃娃不喜歡你。”
“她不會心甘情願成為你的藏品。”
坎德文很謹慎,說話的時候嘴唇都沒有多少動靜,讓人沒辦法從他嘴唇上讀出他的話。
弗爾那雙蔚藍色的眼眸有些暗沉,額頭上的碎發遮住了他狠厲的眼神。
就在這時,一個人站在了他們的麵前,遮住了他們的視線。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他的身影正好擋住了弗爾。
圖魯斯看著昏迷不醒的克裡斯,臉色很難看。
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大家安全下遊輪。
於是帶著大家一起離開。
直到棠莞等人坐在直升機上,大家都不知道今晚的意外是誰造成的。
陸藺看著一臉沉思的棠莞,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安慰道:“彆擔心,安德魯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敢帶著危險品上遊輪,簡直就是把安德魯的臉打爛了。”
棠莞其實想的不是這件事。
她隻是覺得,弗蘭克的教父帶給自己的感覺很糟糕。
他的身上有很濃的煙味,還有從煙霧中走出來的硝煙味道。
它們交雜在一起,讓棠莞幻視了記憶中的畫麵。
讓她很不舒服。
棠莞轉過頭,看著逐漸在視線裡變得越來越小的遊輪,覺得自己遺漏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比如說,那枚子彈,是誰發射的?
她看著月色下黑漆漆的海,仿佛看見了在海洋裡翻滾的屍體。
棠莞想到這裡,感覺自己的胃部都在翻騰。
想吐。
就在這時,陸藺溫熱的手來到棠莞的身邊。
他輕輕地抱住渾身冰涼的棠莞,隔著毛毯,安撫地拍了拍棠莞的背部。
“乖,睡覺吧,好好休息。”
“明天就會變好的。”
棠莞在陸藺的聲音閉上眼睛。
信任地睡在陸藺的懷中。
遊輪爆炸的消息被壓了下來。
隻要付出足夠多的金錢,這些新聞就不會出現。
回到西西裡的弗爾,看著眼前的麻袋,沒好氣地一腳踹了上去。
但他的動作有些大,從身上掉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
在熱烈的陽光下。
那抹銀色,居然如此肅殺。
讓人看一眼,就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