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傅聞之睜大了眼睛。
不……
司淮手中的照片,那個女人的眉眼其實長得和棠莞很像。
精致的臉,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如果。
如果那個懷著孕的女人是棠莞的母親,那這個和棠莞長得像的女人,又是誰呢?
從監獄出來的時候,司淮的情緒已經恢複好了。
從外表看,絲毫看不出剛剛悲傷的人是他。
傅聞之對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好奇的心思,他對司淮的過往毫不在意。
然而下一秒,剛剛還好好坐在輪椅上的司淮,突然就昏了過去。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洋洋灑灑地打在沒有帶傘的一大一小身上,讓他們顯得有些可憐。
傅聞之看著在自己麵前忙碌的警官們,覺得這真是吵鬨的一天。
他很不喜歡。
剛剛放學的棠莞一回到家,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司奶奶。
司奶奶對著棠莞招了招手,示意棠莞去她身邊。
棠莞沒有任何猶豫,被司奶奶抱在了懷裡。
突然,她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淚水落在了自己的脖頸間,讓她微微一愣。
她聽見這位優雅的夫人,用破碎的聲音說著:“糖糖,糖糖,今天,是,是我的女兒的忌日……”
“我,我很想她……”
棠莞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手緩緩地抱住司奶奶,嘴裡小聲地“啊”了聲。
她在安慰司奶奶。
就在這時,司恩芝的手機響起,打斷了她片刻的脆弱。
司恩芝緩緩地放開棠莞,然後擦了擦眼淚,接通電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和平時彆無二致。
“喂?”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讓司恩芝的表情大變,她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麵走。
然而,衣擺卻傳來一陣拉扯的力道。
是棠莞。
她睜著一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著司恩芝,像是在說她也想去。
司恩芝想到剛剛電話裡說的內容,沉默片刻抱起棠莞就往外走。
在病床上的司淮,應該也會想要見見這個和“她”很像的小姑娘吧?
棠莞跟著司恩芝一起來到了醫院,這裡麵消毒水的味道,讓棠莞有些不自在。
她不喜歡這種味道。
有這種味道的地方,大多都帶著病灶和傷痛。
這些都是不美好的記憶。
棠莞不喜歡。
司恩芝輕輕地推開病房,一眼看見的就是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司淮。
以及他手上的,一張陌生女人的照片。
司恩芝抱著棠莞走近司淮,嘴裡問著:“醫生怎麼說?”
一旁的助理趕忙回答:“醫生說總監是因為心思太憂慮了,還有作息不規律,身體有些虧空。”
司恩芝聽著這些話,點點頭,把懷裡的棠莞抱了起來,嘴裡說著:“這麼大的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我讓糖糖來笑你。”
然而,棠莞卻望著那張照片出神。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
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