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歸想了想,毫不謙虛地點了點頭。
在聽睡前故事這方麵,他確實是個專家。
剛來沈家時,沈夫人怕他會害怕,每天晚上都會陪著他,換著花樣給他講睡前故事,哪怕沈言歸反應平淡,沈夫人也從未停下來過。
秦野見沈言歸沒有開口,主動問道:“那你聽過幾個睡前故事?”
沈言歸認真回想了一下,“至少有20多個吧。”
“……”秦野的音調提高了不少,“20多個?!”
“可能比這個還要多,”沈言歸的語氣平淡,仿佛並沒有意識到這跟他形象嚴重不符,隻當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都是誰給你講的?”秦野問道。
沈言歸相當吝嗇地說道:“我的養母。”
“她待你很好嗎?”秦野隨口問道。
沈言歸眼神恍惚了一下,回憶起過去的事,但他什麼都沒有說。
夜色太溫柔,兩人難得平靜地聊會天,秦野突然很想知道沈言歸的事情。
他從小寄居在秦家,和母親受了很多委屈,而沈言歸是被收養的,毫無血緣關係,比他更沒有歸屬感,不過看樣子沈夫人對他很好,不過在沈知豐出生後,一切都不好說了。
“那你這些年在沈家……”
沈言歸仿佛猜到了秦野要問什麼,生硬地打斷了他的話,“很好。”
沈言歸從沒後悔過被沈家收養,他所有的快樂回憶都來自收養後的那段時間,哪怕在沈夫人去世後,他也仍然守著僅存的那點溫情和回憶,繼續待在沈家,如果不是沈家人做得太絕情,一向錙銖必較的沈言歸,恐怕會為了這個身份,繼續容忍下去。
秦野察覺到沈言歸眼神變得溫柔了一些,當兩人的視線對上時,沈言歸朝他笑了一下,但笑意不達眼底,透著疏離的意味。
秦野清楚地感覺到沈言歸並不想跟他聊自己的事,在他心中,自己始終是個外人。
他頓了頓,壓下心裡古怪的感覺,隻是說道:“我不打擾你了,你早些睡吧。”
沈言歸笑了一下,主動跟秦野說晚安,好像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密。
秦野也維持住了這個假象,出門後,他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清楚地感覺到夜色如水,看似溫柔,但那層薄薄的水下,卻藏著很多不可言說的東西。
*****
過了幾天,沈言歸收到了行業協會的邀請。
每年這個時候,行業內都會舉行座談會,場合正式、性質嚴肅,由商業協會主辦,各行的大佬上台做彙報,收到邀請的人坐在下麵聽,非常枯燥無聊。
但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所以沈言歸每次都覺得這是浪費時間,也都會特意抽出時間參加,可這次沒有必要了。
沈言歸一口回絕了,沒想到主辦方再三發出了邀請,沈言歸思索了幾秒後,決定隻參加座談會後的私人聚會。
最近要推選新的協會成員,各方人都坐不住了,在私底下鬥得死去活來,沈言歸雖然沒有打探消息,但大概能想到他們用的手段。
沒有什麼比狗咬狗更精彩的了。
現在有免費的門票,沈言歸準備近距離地欣賞這一出鬨劇,說不定能夠得到更多的樂子。
沈言歸現在的目標變了,懶得再浪費時間跟其他人虛與委蛇地聊一些客套話,出場時十分低調,趁大家還沒注意到,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著。
場地不大,沒有人注意到他,但沈言歸幾乎能夠看到在場的所有人。
李楠作為競選人之一,為了這個名額下了很大的功夫,往各個行業的大佬麵前湊,笑得臉上滿是褶子,跟個交際花一樣。
隔著這麼遠,他聽不到李楠的聲音,他大概能夠猜到他在說什麼,嘴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