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跟賈璉對視一眼,都滿是震驚疑惑:“宮裡怎麼來人了?”
要知道自從賈府這幾年逐漸沒落之後,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宮裡的人了,王熙鳳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猜測:“會不會是娘娘打發來的?”
賈璉搖頭:“過去就知道了。”
等王熙鳳跟賈璉趕過去時,宮裡來的太監都已經走了,屋裡隻有賈母跟林明霽在,她急忙問賈母:“宮裡來人做什麼?”
正好王夫人等人也都得到消息趕過來,賈母笑著擺擺手:“把你們都給折騰過來了,倒是我的不是,宮裡來人是找明哥兒的,林姑爺當年是皇上派到揚州去的,如今去世,皇上念及過往情誼,讓人招林姑爺明兒個進宮去呢。”
王夫人心裡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娘娘打發人來的呢,知道了是來找林明霽的,也就意興闌珊起來,倒是王熙鳳依舊興致勃勃的,在賈母身邊湊趣兒玩笑。
林明霽雖然長的好,但他身上的氣勢實在太過凜冽,賈府幾個晚輩並不敢往他身邊湊,尤其賈寶玉更是離他遠遠的,隻跟在黛玉後麵獻殷勤。
黛玉這次回去帶來了哥哥,心性到底與之前不同了,比往日有底氣了許多,笑笑鬨鬨地給賈府幾個姐妹都分了禮物,又與她們玩鬨了半天,等把一群人打發走,一天都快過去了,而賈母給他們的院子也都安置妥當了。
黛玉這才有空跟林明霽說說話,對於明日進宮她還有些憂慮:“哥哥之前一直在深山修行,萬一明日不小心衝撞了貴人……”
林明霽笑著安撫她:“放心,你哥又不傻,我就是進宮去謝個恩,再說宮中那些禮節你剛才不是都已經教過我了,還怕什麼。”
黛玉歎了口氣坐下:“話雖如此,可我也沒進過宮,到底隻是紙上談兵。”
林明霽撫了撫她的腦袋:“彆擔心,剛才舅舅也把我叫過去叮囑了一些該注意的事宜,我知道如何應對。”
原本他還在發愁該如何才能見到十二皇子,隻有見了十二皇子,他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大哥,現在機會就送上門了,林明霽心裡激動期待大過擔心。
見哥哥神色輕鬆,黛玉心裡的憂慮也放下了些,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林明霽就哄著黛玉先去睡了。
畢竟林明霽如今住在賈府,跟賈府息息相關,賈府自然也惦記著怕他失了禮數惹禍上身,因此第二天一早就找人專門教林明霽進宮後的禮儀,所幸也不複雜,林明霽照貓畫虎的過了一遍就記住了。
早飯剛過,宮裡就來人接林明霽入宮,來的還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夏公公,足以可見皇上對林明霽還是挺重視的。
夏公公一起帶來的還有賈元春給賈府的一些東西,從夏公公能親自過來並且還對賈府態度客氣中看來,賈元春這時候應該挺得寵的,不過倒也是,才剛封妃,並且一封就是一宮之主,不得寵也說不過去。
夏太監一路上儘職儘責地又提醒了一遍規矩,等到宮裡是林明霽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但他依舊耐著性子好聲好氣謝過,又摸出個鼓囊囊的荷包塞進夏太監手裡,這才把心滿意足的夏太監打發了,越是這種人越不能得罪。
在禦書房門外等了不多久,皇上就招他進去,林明霽按照規矩一路垂眸磕頭行禮,直到上首一道威嚴地聲音響起:“平身,抬起頭來!”
林明霽才抬起頭,不過也不能直視龍顏,所以沒看到皇上在看清他麵容的那一瞬間,震驚地瞪大眼睛:“你、你這相貌……”
林明霽不解:“陛下……”
皇上過了許久才兀自低笑起來,讚許地看著林明霽招了招手:“好相貌啊,來,到朕跟前來!”
林明霽依言走過去,到禦案跟前才停下,皇上歎道:“你父親乃是朕當年最看重的學生,驚豔才絕,深得朕意,所以朕把他放在江南,替朕看著最重要的鹽運,不曾想竟這麼早就去世了,誰能想到當年意氣風發地探花郎,竟如此早逝呢,這可真是天妒英才啊。”
林明霽忙垂首表示:“能得陛下如此讚歎,想必父親泉下也會感安慰的。”
皇上又看向他,溫聲問著:“你多大了?”
“十八了。”
“可曾考取功名?”
林明霽搖頭:“回陛下,臣之前一直在山上長大,未曾考過功名。”
皇上點點頭:“朕也聽說了,你身體不好,自幼被送上山修養,如今身子可好全了?”
“多謝陛下關懷,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