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韓霞今日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向機靈的她竟然聽沒有明白她話裡的暗示,抿抿唇,無視韓母警告的目光,拉著她避到一邊,附耳輕聲說道:“爹娘讓我來相看……”
舒予恍然大悟。
相看這種事情,成與不成還不一定呢,韓大叔他們當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舒予笑著拍了拍韓霞緊抓著自己的手,坦然笑道:“想讓我幫你挑個馬鞍而已嘛,乾嘛不和嬸子好好說,非要弄得劍拔弩張的。”
韓霞訝異抬頭,她明明說的是“相看”,什麼時候說是要“挑馬鞍”了?
韓母聞言卻鬆了一口氣,衝舒予感激地一笑。
她明白舒予的意思,今日相看之事無論成與不成,她都不會說出去的。
等明白過了,又不禁暗自詫異,張家這個憨直呆傻的閨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機敏體貼了?
這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韓母一時心思複雜。
白起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卻也知趣地沒有多問。
遠遠地瞧見一個穿絳紫色衣衫的年輕人向這邊走過來,白起連忙清咳一聲,衝韓家三口使了個眼色,笑請道:“既然要挑選馬鞍,那咱們還是店裡看吧。”
趁著進店的工夫,他悄悄地說了前來相親的那人的穿著打扮,以便韓家三口一會兒辨認。
饒是舒予不想聽,可是隔得那麼近,白起的那些話還是擋不住地鑽進了耳朵。
等到一會兒白起親自將一個紫衫年輕人迎進店裡時,舒予便也順勢瞧了一眼。
個頭中等,身量勻稱,麵白和善,開口必然先笑。
彆的嘛,這粗粗一眼之下,也瞧不出個什麼名堂來。
身邊的韓霞,緊緊地抓著舒予的胳膊,用力到舒予覺得自己的胳膊上肯定被韓霞抓出印子來了。
好在這場相親結束得很快,否則,舒予覺得自己的胳膊恐怕都要被韓霞抓出淤青來了。
男女雙方借著挑選馬具的由頭,隔著長長的櫃台互相打量幾眼之後,那紫衫年輕人便衝白起笑道:“叔父說有東西落在後院忘記拿了,囑咐我去取了回去。”
白起便笑著做請,將人領去了後院。
不多時,白起又轉了出來。
韓勇連忙應了上去。
白起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衝他笑著點了點頭。
這就成了的意思。
韓勇長吐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這會兒總算是落到了地上。
幾步走到妻女麵前,韓勇人逢喜事精神爽,慷慨笑道:“來都來了,走,我帶你們娘倆兒去布莊裁身新衣去!正好天兒也入秋了,該置辦幾身秋衣了。”
韓母一聽這話,就知道那紫衫年輕人對自家女兒很滿意,頓時也笑開了,轉頭衝韓霞笑道:“你上回不是還說想買條石榴裙嗎?走,咱們這就去去張家布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