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和命運一樣,誰也說不準,不過是且行且珍惜罷了。
……
韓彥是趕在午飯當口策馬趕回秀水河子鎮的。
彼時舒予等人已經在上次的小麵館挑好了座位,點好了飯菜。
張獵戶笑著指了旁邊的空座讓韓彥坐下,報了菜名:“一人一碗麵,另外又叫了一碟清炒山蔬、一碟醃酸筍、一碟山蔥炒蛋、一碟辣炒獾子肉和一盅山菇燉野雞,外加一壺酒。
“你看看,還要再點些什麼?”
“這些足夠了。”韓彥笑著落座,道,“他們家的麵和菜的分量都很足,多了也吃不下這許多。”
不多時,飯菜一一都端了上來,大家吃飯喝酒閒聊,很是自在熱鬨。
韓霞的話到底在舒予平靜的心湖上投下了一粒石子,蕩起層層漣漪。
下意識的,舒予趁著大家喝酒喧嚷的機會,悄悄抬頭瞥了對坐的韓彥一眼。
年輕人豐神俊朗、意氣風發,正說起譚府種種見聞,談笑間,灑脫磊落,頗有些“指揮若定失蕭曹”的超世風姿。
來自心上人的目光,很快便吸引了韓彥的注意力。
可惜他剛一看過去,舒予就立刻又若無事地收回目光,專心低頭吃飯去了,似乎方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而已。
韓彥莫名其妙,卻也知道當下不適合多問,便也隻能當做是沒有看見,舉杯和張獵戶與白起二人說笑暢飲。
午飯後,雙方辭彆,舒予等人策馬回了獾子寨。
晚一些時候,韓彥終於逮著了空子,追到屋後的泉池,悄悄地問舒予:“今天在秀水河子鎮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不然舒予何以偶爾抬眼,用他看不懂的眼神,不時地瞥上他一眼,卻又再和他的目光對上時,又若無其事地避開?
舒予洗衣服的動作一頓,停了一瞬,這才抬頭如常笑道:“是有點事情。不過,現在還不方便和韓大哥言說,還請韓大哥見諒。”
如果沒有韓霞那句無意間的反問的話,她或許還意識不到這個問題,覺得自己和韓彥之間就是單純的類似家人之間的關係,互相關心,互相維護。
但是現在既然被韓霞無意間挑破了,她意識到自己對韓彥的感情或許並不純粹是所謂的親情,那她也不想再繼續回避這個問題。
隻是,乍然之間,她尚且沒有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更不知道韓彥的想法,所以隻能是“秘而不宣”。
“神神秘秘的。”韓彥眉頭輕蹙,搖頭輕歎道。
他總覺得舒予所隱瞞的這件事情或許對自己極為重要,不過,既然舒予現在還不願意跟他坦誠以待,那他也不願意強迫她。
歲月安閒,時光悠長,他有的是時間和舒予默默相伴,等著她對他敞開心扉。
“我來幫你吧!”韓彥想通了,眉目也舒揚開來,卷起袖子,蹲下身來,抬頭笑道,“你來洗,我來擰乾晾曬。”
舒予也不跟韓彥客氣,抿唇一笑,道:“那就辛苦韓大哥咯!”
如常明媚活潑。
傍晚的斜陽灑下大片大片晴暖柔軟的餘光,將整個山林都鍍上了一層淡淡金黃的光暈。
晚風拂過,頭頂大榆樹染金的枝葉簌簌作響,灑下大片大片的金光,將樹下一邊洗衣一邊相對說笑的兩人,蒙上一層淡黃溫暖的光暈,靜美成了一幅悠遠寧適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