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路生打小就寵著這個妹妹,如今聽見她責怪自己,倒也不生氣,笑著解釋道:“韓先生怕小望之調皮搗蛋,衝撞了你的小定禮,所以就將他拘在了家裡。
“小望之打小就是舒予照顧大的,最是黏著她,現在他被拘在家裡,舒予自然要留下來照顧他了。”
“憑什麼呀?舒予姐又不是小望之的娘親!”韓霞嘟嘴抱怨。
憑什麼小望之不來,舒予姐就得留在家裡照看他,連她的小定禮都不能過來參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韓路生想起方才在張家見到的情形,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或許舒予真的要給小望之做娘親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內心裡陡然間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歡悅欣喜——他終於不用再背負良心的譴責了;
又似乎是有些悵然——好像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陡然間成了彆人的……
韓路生不由地哂笑,舒予何曾是屬於他的。
即便是當初舒予心悅於他,央求張大叔上門來透露結親的意思,可是自打他娶了青梅竹馬的白英起,這件事情就已經由他親手結束了!
對!徹底結束了!
韓路生在心中暗暗地說服自己,隻得聽得那廂白英笑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小望之打小就沒了娘親,跟隨韓先生落戶在咱們獾子寨,誰見了那孩子不得憐愛心疼一番?
“更何況,韓先生和小望之父子倆一直借住在張家,小望之更是由舒予一手照養大的,黏著她一些,也是正常。”
韓彥可就在外頭呢,特意來給韓家撐場麵,若是讓他聽到了韓霞這麼怨氣滿滿的話,可不好。
再說了,她肚子裡的這一個要是個小子,將來少不得要送入學堂,拜托韓彥幫忙教導,這時候因為一點小事就與之交惡,實在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韓路生聞言深以為然,點頭笑道:“你嫂子說得沒錯。”
頓了頓,又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非得讓舒予過來參加小定禮?”
又不是正式的婚禮。
而且兩個人明明已有兩年多不怎麼往來了,怎麼突然間又要好起來了?
韓霞抿抿唇,沒有答話。
她怎麼能告訴大哥,因為曾經在王記馬行後院白起的房間裡,和舒予袒露心事的緣故,如今這種緊張又羞澀的時候,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舒予這個知情人,想要好好地和她說會兒話,似乎那樣就能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一般。
哪怕家裡的人當初對她的心思,都或多或少地看出來一些,可是要當麵承認她曾經對韓彥抱有心思,而且還和舒予議論過王行這個人,總是讓人難為情。
白英見狀,遂笑著嗔怪韓路生一句:“姑娘家的交情,你一個大男人哪裡懂得?快快出去幫忙吧,彆在這裡添亂了!”
韓路生本就不知該如何應付小妹的難纏,聞言便順勢退了出去。
白英合上門,回身笑道:“彆理你哥。一會兒王家母親該來了,咱們趕緊拾掇拾掇,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