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韓彥的房間的,等到迎麵的夜風吹來,陡然間清明過來時,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身邊是如常溫和雅致的韓彥。
舒予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這才伸手去推門。
韓彥挑眉揚唇,顯然心情極好。
這世間,有什麼事情能比你傾慕的人大約也心悅於你,更讓人高興期待的呢?
雖然最後舒予嗔怒著抽回了,且當即起身抬腳出了屋子,但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呆小子,如何看不出來舒予是真怒還是假嗔。
屋子裡,小望之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張獵戶和張李氏雙雙圍坐在床邊,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熟睡的小望之,耳朵支楞起來,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環境。
聽見有人推門,兩人連忙一個傾身護住小望之,一個警惕地站來擋在床前。
待看清楚推門而入的是舒予和韓彥時,兩人俱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韓彥見狀,感動又歉疚,溫聲勸說道:“張大叔和嬸子也不用這麼緊張,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們瞧,小望之自個兒都睡得憨實憨實的呢!”
張獵戶和張李氏歎息一聲,道:“下晌在娘娘廟可把我們給嚇壞了……等回了寨子,大約就好了吧……”
韓彥知道這事也不是他多勸兩句兩人就能夠看得開得,遂歎息一聲,也不再多言。
各自回屋安歇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舒予和韓彥吃過早飯,便相伴往縣儒學行去。
領路的依舊是昨日的婢女,笑著恭賀過舒予,依舊將她領去昨日的長廊。
隻是相比昨日,長廊上不僅支起幾案,而且還擺上了茶水點心瓜果之物。
柳李氏來得早,遠遠地瞧見舒予,便起身笑著揮手招呼。
待舒予落座之後,見她一臉驚訝地看著麵前幾案和茶水點心,柳李氏遂低聲笑著解釋道:“這是曆屆文會大比的規矩.
“榮獲前十的學子的家眷,都會設案擺茶招待,意為‘封妻蔭子、榮及家人’,以此激勵學子們奮進向上。”
舒予恍然大悟,笑著向柳李氏道謝。
長廊裡還有其他女眷,多是和柳李氏一樣的年輕婦人,也有和舒予一樣的姑娘家,一個個榮光滿麵,笑語殷殷。
雖然互相都不認識,卻還都是友好地點頭致意。
畢竟各家的夫婿或是兄弟都是康平縣最為優秀的學子之一,前途一片光明,自然是要交好的。
舒予和柳李氏同案而坐,一麵等著賽事開始,一麵閒話家常。
彆的婦人姑娘亦是如此。
舒予牢記著韓彥的請托,一麵和柳李氏打聽黑甲衛隊和娘娘廟騷亂的事情,一麵豎起耳朵聽著周圍人的低聲議論。
就連敞軒裡很快就開始的決賽,她都沒有多留神關注。
一來她相信韓彥的實力,隻要不藏拙,那群秀才還真沒有一個是他這個兩榜進士的對手的;
二來,雖然韓彥沒有明說,但她也看得出來,對於韓彥來說,這些事情遠比決賽重要多了。
柳李氏對於黑甲衛隊和娘娘廟的騷亂所知不多,但是對於康平縣權貴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倒是了解不少,還知道不少內宅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