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萃芳汀裡,顧及劉芳菱的麵子,傳話的婢女並沒有將攬月樓裡眾人爭相閱覽《采桑子》的情況當眾宣布,隻說了誰輸誰贏,所以舒予並不知情。
“《采桑子》。”韓彥笑道,直盯著舒予看。
果然,舒予杏眸一瞪,道:“《采桑子》?那還真是巧了。”
但是轉瞬便又神色如常,顯然並沒有將那首絕妙好詞和自己聯係起來。
“巧在何處?”韓彥追問道。
覺得自己像是在逗弄一隻慵懶的小貓兒,輕輕地捏捏她的耳朵,揪揪她的尾巴,不時地刺撓她一下……這種體驗新鮮有趣極了。
舒予咬了咬筷子,笑道:“我今日也寫了一首《采桑子》。”
彆的並沒有多說。
“哦?你也作詞了?”韓彥故作驚訝,笑問道,“都寫了些什麼?說來聽聽?”
舒予覺得不太好,畢竟那首詞是她“借”來的,不得已用來回擊劉芳菱的惡意折辱也就算了,怎麼能據為己有呢?
這點道德操守她還是有的。
“我哪裡敢在韓大哥麵前獻醜。”舒予打哈哈,故意調轉話題,“不如韓大哥來說說你有幸拜讀的那首絕妙好詞,讓我也開開眼界?”
韓彥強忍著笑意,道:“還是等一會兒回屋再說吧。這裡不方便。”
舒予愣了愣,不知道大堂裡有什麼不方便談詩論詞的,不過她本來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遂順勢揭過不提。
兩人安靜又融洽地吃過晚飯,各自回房梳洗。
舒予剛換好衣服,正在拿帕子擦濕漉漉的頭發,就聽得敲門聲響起,接著便是韓彥的溫聲招呼:“舒予,你這會兒得閒嗎?”
舒予手下一頓,朗聲回道:“這就好了,韓大哥請稍等。”
說罷,拿了掛在架子上的裙衫套好,又用帕子包住頭發,這才去開門。
門一開,韓彥抬頭見舒予一身常服穿得嚴嚴整整的,沒有一絲不妥,笑著搖搖頭,這才抬腳跨進了屋子。
兩人依舊是隔桌相對而坐。
然而韓彥看到舒予在拿帕子擦頭發,又起身坐到了對麵。
舒予一驚,手下動作一頓,抬頭驚訝地看著韓彥,緊繃的小臉兒有些緊張。
韓彥見了,笑歎一聲,道:“我來給你擦頭發。”
說罷,在長凳的另一端坐下,另外拿了一張乾帕子給舒予擦頭發。
舒予看著兩人之間隔著的小半張凳子,放鬆身體,安然享受“男朋友”的照顧,神情愜意安閒。
韓彥笑著搖搖頭,果然是一隻貓兒啊,慵懶又機敏,手下的動作愈發地輕柔了。
“我給你誦讀今日那首豔驚四座的《采桑子》吧。”韓彥一邊給舒予擦頭發,一邊低聲笑道。
舒予正享受著完勝理發店vip客戶的待遇,心情歡喜又舒暢,聞言隻是輕輕地點點頭,哪裡有多餘的心思分出來體味韓彥這話裡的深意。
韓彥見狀忍不住低笑,眼底閃過一絲促狹,清聲朗誦道:“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
舒予一愣,猛地扭身抬頭。
“呀——”
頭發根處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低呼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