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母看著韓霞這個樣子,越發地愛憐不舍了。
抬手摸了摸韓霞的鬢發,替她將散落在臉龐上的發絲抿到耳後,韓母溫聲不舍地叮囑道:“往後到了婆家,不比在娘家時,萬事都不可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也不必因此就逆來順受,什麼委屈都往肚子裡咽!
“他們王家雖然厲害,可咱們家也不是那怕事的人,不會由著他們磋磨自家女兒的!親家或是王行那小子要是敢無故欺負你,你隻管回來告訴娘,娘讓你爹和你哥去給你撐腰!”
臨嫁前的姑娘最是最是惶惑不安,生怕自己嫁入完全陌生的環境裡會被人欺負,無依無靠的。
如今聽韓母這麼說,韓霞心中極為感動,一顆忐忑的心也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娘您儘管放心,王家人要是敢欺負我,我就直接拉弓射箭,也不用等回來再跟您訴委屈了。”韓霞反過來安慰韓母道。
韓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瞪了韓霞一眼,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嗔笑道:“又犯傻不是!
“且不說這樣做對與不對,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又勢單力薄的,能是人家的對手嗎?你以為你是舒予嗎?”
赤手空拳能打死老虎,百步開外能一箭射殺野豬。
韓霞聽韓母這麼說,頓時十分後悔,皺眉懊惱道:“早知道當初我應該跟舒予一起練習拳腳騎射的!百步穿楊的先不說,至少能讓他王家人不敢欺負了我!”
韓母啞然失笑,抬手摸摸韓霞的頭,笑著勸導道:“娘的傻女兒啊……夫妻成親過日子,那是一輩子的事情!哪裡是靠打打殺殺來解決問題的?
“你也不用擔心,這門親事當初是王家主動相看的,而且三書六禮的又一直都十分重視,隻要你到了王家不跟在家裡似的任性鬨脾氣,肯定會夫妻美滿、上下和順的!”
這也是她這個當娘的發自內心的祝禱祈願。
母女兩個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天光大盛,來道賀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韓母擔心白英挺著個大肚子照顧不過來,這才又仔細叮囑交代女兒幾句,出門忙碌去了。
不多時,催妝的喜娘便來了,給韓霞開臉梳妝打扮,忙得不可開交。
舒予一家偕同韓彥甥舅倆前來道賀時,韓霞已經嚴妝盛服地端坐在床邊,靜靜地等待王行前來迎親了。
一見舒予進來,韓霞立即要起身拉著她說話,卻被喜娘給攔住了。
“新娘子可千萬要端坐好了,彆弄壞了妝容,壓皺了衣服,踩臟了鞋子……”喜娘囉裡囉嗦地叮囑道。
韓霞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地長吐一口氣,招呼舒予道:“我這會兒動彈不得,你搬張小凳子坐過來些,咱們倆說會兒話。”
等一會兒她坐上了去王家的轎子,兩個人再想說說知心話兒可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喜娘是個伶俐人,見狀叮囑韓霞幾句小心妝容,便起身到了外間,不妨礙她們小姐妹們談心。
舒予搬了凳子在床邊坐下,從懷間摸出一隻小布包,打開來,將裡頭的那支通體溜滑、頂端雕花的木簪子拿出來,遞給韓霞,笑道:“你成親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的,就自己削了支木簪子,聊表心意,還望你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