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彥並不理會脫歡的冷嘲熱諷,他悄悄和舒予交換了方位,將東麵的生路留給舒予。
脫歡卻似乎不刺激到韓彥和舒予兩人失態跪地求饒就不滿意似的,在離著兩人五步遠的地方站定,譏諷道:“你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出賣你們的竟然是這兩個‘自己人’吧!”
韓彥看了那兩個瑟縮在地的山民一眼,麵無表情。
舒予卻是神情複雜。
這個人身為大周人,卻幫著脫歡來算計他們,當然可恨;然而就在剛才,其中一人卻還舍身救了她……
“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韓彥沉聲回道,“難道閣下就能保證瓦剌人都是忠誠愛國的嗎?”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他當初也就撬不開那瓦剌頭領的口,也就不會順利揪出靈微道長這顆埋藏很深的釘子,壞了脫歡覆滅遼東軍,侵吞大周的計劃了。
脫歡聞言呼吸一窒,隻覺得自己先前那些話都加起來,都比不上韓彥這輕飄飄的一句打臉打得疼。
果然是大周小兒,最會逞口舌之利!
脫歡心中恨恨,麵露羞惱。
瑟縮在地的山民聞言身子抖了抖,將頭埋得更低了。
眼見周圍的瓦剌將士持械越圍越近,很快就要截斷舒予的生路了,韓彥當機立斷,拔劍冷笑道:“大丈夫不爭口舌之利,請。”
話音剛起,人就直直地朝脫歡刺去。
脫歡君臣都沒有預料到,明明處於絕對劣勢的韓彥,竟然沒有想方設法地拖延時間等待救援,而是直接殺了過來,俱是一愣。
韓彥功法輕靈勁建,那些瓦剌將士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定睛再看時,就見韓彥整個人如一支離弦之箭,已經舉劍直刺到了脫歡身邊。
幸虧脫歡久經沙場,五感敏銳、身手敏捷,又一直畏忌韓彥而早有防備,這才能堪堪避開。
但是韓彥眼見著一招不成,轉手又是一招。
隻見韓彥中途身子突然直直由空中墜地,長劍也由刺轉劈,力道千鈞,有開山裂石之勢。
脫歡不敢懈怠,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拔刀應對。
然而韓彥卻已經借勢騰空而起,淩空一個翻身,堵住脫歡退路,長劍也以橫掃千軍之勢,毫不猶豫地往脫歡身上招呼而去……
瓦剌諸將士見狀,哪裡還顧得上舒予,都一窩蜂似的救駕去了。
至於留下來對付舒予的兩個瓦剌將士,卻因為方位的問題,一時之間也難以近距離攻擊舒予。
而舒予卻憑借距離優勢,連放幾箭,趁機往東撤了幾步。
至於抱頭瑟縮在地的兩個山民,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自然也就顧不上他們了。
更何況,是他們兩人受脫歡的驅遣陷她和韓彥於困境的,眼下她逃不逃得出搬救兵尚未可知,而被脫歡君臣眾人圍攻的韓彥卻是凶多吉少。
舒予自認不是聖人,以德報怨這種事情還是留給彆人去做吧。
舒予且戰且退,箭勢又刁鑽強悍,逼得那兩個瓦剌將士一時近身不得。
脫歡一直疲於應付韓彥那淩厲狠辣又綿密不絕的攻勢,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暇顧及舒予這邊的戰況,等到諸將士一湧而上對付韓彥,他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分神察看舒予那邊的戰況時,卻已是為時太晚。
舒予已經且戰且退,遠遠地退開了混戰圈,而且逐月就一直緊緊地跟在她的身邊,明顯是在伺機逃走。
“蠢貨!都圍在這裡做什麼!去抓那個女的!”脫歡操著刺耳的瓦剌語急聲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