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該不會以為區區十來個人就能從他手裡把韓彥給救回去吧!
這裡可不是方才,他苦心布置了那麼久,早就將整個雀子山防守得如銅牆鐵壁一般,不論哪一個闖進來,都定能讓他插翅也難逃!
區區一個女人,腦子還不好使,明明好不容易逃走了,卻還要來自投羅網,哪裡值得他費心對付。
“放她進來。”脫歡冷笑道,“都給我看好了,不許他們靠近峽穀。”
那可是他特地費心給朱琨準備的“禮物”,彆人還沒有資格“享用”呢!
脫歡並未將舒予放在心上,自去找韓彥“聊天”去了。
小峽穀裡,韓彥正背靠著一塊豎起的大石坐著,合目閉眼,看似睡著了,其實則是在悄悄地調息靜養,反剪在背後的雙手不停地有規律地扭動著。
慢慢的,原本緊緊地係在手腕上的繩索變得鬆了一些。
韓彥不動聲色,悄悄往一旁挪了挪。
他和舒予早先為了測繪此地的地形地貌,早就將雀子山的一草一木都印在心上了,又曾經在這處峽穀設伏截擊前來接應靈微道長的瓦剌將士,所以若論對此地地形的熟悉,他自認為不輸給脫歡特地帶來的向導。
眼見著就要挪到最適合逃走的地方,綁在手腕上的繩索也鬆到了隨時都能夠能夠掙脫的程度,韓彥看準一個看守中武力最差的小將,正要騰起奪兵,就見之前任他怎麼喊都喊不回來的脫歡,這會兒卻又主動折了回來。
韓彥眼見著逃走的機會一縱即逝,心中大為懊惱,卻也不得不趕緊挪回原地,雙手在背後交握,依舊合目養神。
實則飛快想著應對的策略。
脫歡為人謹慎而狡詐,哪怕韓彥如今已經成了階下囚,然而想到之前與韓彥交手時的情形,還是特地在他三步開外站定,並且未曾遣走貼身隨護的近侍。
“韓先生真是好運啊!”脫歡皮笑肉不笑,眼底滿是嘲弄,戲謔道,“竟然能夠尋得那樣一個至情至性、癡心不渝的妻子,著人令人羨慕不已!”
韓彥霍地睜開眼睛,滿是不敢置信。
舒予竟然真的追過來了……
韓彥臉上的震驚和擔憂取悅了脫歡了,他哈哈笑道:“沒想到你的女人還真是聰明,明明我已經命人留下那麼多混淆視聽的北去線索,她竟然還能一路尋到這裡來……”
韓彥聞言心裡又是自豪,又是無奈。
此時,他倒寧願舒予笨一些,找不到這裡來,遠遠地躲開雀子山這個危險之地。
“不錯不錯,這樣的女人才有味道嘛!”脫歡摸著下巴,語言輕佻,“想來我營中的將士應該都很喜歡,嗬嗬……”
韓彥知道脫歡是故意要激怒他,讓他憤怒之下喪失最基本的判斷,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恨不能立刻上去將脫歡那張猥瑣下賤的臉揍個稀巴爛。
可是,他不能這樣。
舒予還不知道雀子山的情況,貿然闖進來的話就如一隻落入蛛網的飛蝶,任由脫歡這隻惡心變態的蜘蛛戲弄。
他必須要想方設法地逃出去,趕緊和舒予會合才行!
脫歡看著韓彥額上爆出亂跳的青筋,知道他已經被自己挑動得又一次失去了先前的冷靜自持,得意地哈哈大笑。
恰在此時,有將領前來回稟:“報——鎮國公已經拔營,正往雀子山趕來。”
脫歡仰天大笑,極為猖狂:“哈哈,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