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年初一那天被孟氏委婉地勸導了一番,但是從小就種下的情根哪裡有那麼好刨除的,所以經過最初幾年的沉寂之後,孫暢音又開始像以往一樣時不時地往韓府跑,隻是不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百折不饒地往韓彥跟前湊了,從風風火火、賣力癡纏,改走柔情似水、楚楚可憐路線了。
身邊總有人惦記自己的丈夫,這感覺可不怎麼好,而且對方還是個家世好、樣貌好、才情好……更重要的是癡心絕對的年輕姑娘。
舒予雖然一直秉承著假若有一日君既無情我便休的原則,但是能好好珍惜的時候,又何必便宜外人。
韓彥看著舒予嬌嗔佯怒的吃醋模樣,又愛又疼,趁著眾人不備,借著衣袖的遮掩,捉住舒予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無奈歎道:“她是母親手帕交的女兒,打小就喜歡往家中跑,我可以不理會她,但是總不能把人往外趕不是?”
要是擱在以前,他還真做得出這種不講情麵的事情來,大不了事後被孟氏嗬斥教訓罷了。
但是眼下小望之根基未穩,孫長玉身為內閣首輔,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而且個人深得元嘉帝的信賴,他的支持對於小望之來說至關重要,能夠迂回解決孫暢音之事,又何必冒著斷了來往的風險,當麵鑼對麵鼓地直接乾起來呢?
“你就放心吧。”韓彥安撫舒予道,“母親已經把這件事情隱晦地透給孫夫人知道了,孫夫人極為寶貝這個小女兒,不會放任她這麼恣性妄為而不加管束的。”
他也很頭疼,自從得知舒予入宮陪伴照顧小望之之後,孫暢音來得就更勤了,好在之後不久他也開始入宮教習小望之,這才能從孫暢音的糾纏中脫開身來。
“我放心不放心的和孫小姐有什麼關係?”舒予掙脫的韓彥的手,在小望之走過來之前,瞋了他一眼,道,“關鍵看你的表現。”
她在宮中一住就是個把月,想到之前孫暢音每每來府中對韓彥毫不掩飾的愛慕與追求,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但是倒也不至於因此就失去了主張,韓彥的人品和他們曾經共同經曆的風風雨雨、點點滴滴,又怎麼會被孫暢音輕易地消磨了去。
和韓彥提及此事,也不過是想提醒他一下,彆一個不備被人鑽了空子,到時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舅父和舅母你們在說些什麼呢?”小望之剛練完字,邊走過來邊笑問道。
“字練完了嗎?”韓彥不答反問,“若是練完了,就到院子裡連連拳腳,放鬆放鬆。”
小望之立刻便被轉移了注意力,聞言笑嗬嗬地說道:“好啊好啊!之前在獾子寨的那套拳法,舅父還沒教完呢!”
相比起枯坐案前讀書習字,他更願意耍耍拳腳、奔來跑去的。
可惜,大約是怕他不能夠迅速地勝任太子一職,所以自打入宮以來,包括韓彥在內的所有的師傅,都是隻管授文,不管習武的。
現在好不容易韓彥主動吐口要繼續教他習武,小望之怎麼能不興奮呢?
飛簷走壁,一拳開山,他可是從小期待到現在呢!